琉璃淡淡的說道,“我的馬車就在山下,隨老夫人去看看,也無妨事。”
琉璃揉了揉被抓紅的手腕,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狀似偶然的說道,“這雅樂坊突然坍塌,不是天災,必是天災,彼蒼預警,必有冤情,這些人一朝慘死,不能入土為安,必定為禍人間,若死者生前有故交,隻怕都逃不過。”
一個說道,“誰說不是,傳聞都是這青樓的鴇母和龜公,另有一個是湊名昭著的世子爺。”
李老夫人眼底一閃而過的顫栗,旋即對著丫頭說道,“紅秀,你拿了銀子將他們藏了,也是一樁善事。”
紅秀喜道,“如此甚好。”
喜鵲駕車在後,琉璃坐在了門邊,掀了簾子說道,“喜鵲,等一會到了李府,你便架了馬車自去,不必跟著我,你替我轉告項王一聲,就說我不能送他了,待得他班師,我必然前去驅逐。”
李老夫人寒光一閃,死死的看了那丫頭一眼。
琉璃掩去眼底的傷痛,轉過身來笑道,“兩位官爺,我們老夫人慈悲心腸,想替這幾位收屍。”
一行人便上了馬車。
李老夫人的馬車在前。
李老夫人也不上山了,立即扶了丫頭的手,隨了琉璃一起下山。
紅秀慌亂的擺手,“老夫人,我怕,我們和他們並無乾係,還是早點拜彆吧。”
李老夫人倉猝叫了琉璃道,“不知女人可治的不治之症?”
李老夫人正籌辦回身,聽了這話,立即停下腳步,她抬起枯瘦的手抓了琉璃的手腕,“丫頭,你方纔說甚麼?”
這時兩個官兵走了過來,嚷道,“去去去,不是來認領屍身的一邊去。”
隻見廢墟當中,橫七豎八的躺了一些屍身,那些屍身都是用殘破不缺的雪貂外相所蓋,琉璃看著那一堆外相,曉得是劉媽媽衣櫃裡的那一些,想來那外相被損毀,便被臨時拿來袒護屍身,琉璃看著那些外相,內心有一頃刻的堵塞,那一種疼痛入了骨髓。
另一個搶先說道,“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家,你和她說這些,細心嚇到她。”一麵對著琉璃說道,“小女人,我們大人叮嚀我們再此停屍三日,若無人認領,便自行措置,你們老夫人若真是一個故意人,不如叫一個婆子過來,一把火燒了,在帶了骨灰前去安葬,豈不費事。”
喜鵲道,“女人,太客氣了,女人救了我們項王,便是喜鵲的大仇人,喜鵲今後會好好奉侍女人的。”
隻聽得人群當中群情紛繁,一個說道,“傳聞挖出來十具屍身,都是肢體殘破,臉孔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