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喬“嗯”了聲,眉間暴露濃濃的擔憂,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朱家遠在河南光州的族人和親朋還冇到都城,但朱家在朝落第足輕重,又有施家、潘家如許劃一顯赫的姻親,是以僅是都城的親朋、宦海同僚以及各種故意攀附的人就已經蔚為可觀。
施喬輕聲安撫了她兩句,按禮數祭拜了潘尋姝,隨大師到中間的院落喝茶。
聽到這個動靜,施喬半天冇回過神來。
“嫣兒……”施喬輕聲喊道。
走到靈棚外就聽到內裡傳來哀樂和哀號哭聲,待進了靈堂,各種施喬不熟諳的人濟濟一堂,因朱家內院無人主事,便由潘尋姝生前最為依仗的陪房唐媽媽辦理,潘尋姝剛滿五歲的兒子由乳母抱著跪在靈前,一個身穿紅色素服,鬢角簪著白花的女人陪在中間耐煩安撫著他。
潘尋嫣想到臥病在床的母親和哭得聲嘶力竭的外甥,又想到長姐生前的音容笑容,再也節製不住心中的悲哀,緊緊抱住施喬放聲大哭,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施喬肩上,很快洇出一大片痕漬。
月朔早上,貓兒衚衕接到動靜,潘尋姝畢竟冇熬過鬼門關,昨夜淩晨走了。
潘尋嫣不由睜大了眼睛:“菩薩會奉告我嗎?”
“當然會。”施喬篤定道,“隻要你心誠,菩薩甚麼都會奉告你。”
可惜就是如許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在她最美的年紀猝然長眠,施喬心底湧起一股難以按捺的哀痛,不由淚濕眼眶。
施喬悄悄撫著她的脊背,待她哭聲漸停,才緩緩道:“人死不能複活,人間眾生皆有本身的命數,你姐姐此生雖長久,但生來即有過人的仙顏與才調,在父母長輩的寵嬖庇護下長大,另有你如許懂事靈巧的姐妹相伴,出嫁後又與丈夫琴瑟和鳴,生了個你外甥那樣敬愛的兒子……雖說斯人早逝不免令生者哀思,但細心想來,你姐姐這平生幸運完竣時多,寥寂淒苦時少,或許是菩薩對她過分愛好,是以召她到身邊共享極樂,如果生人不知節製心中的悲慼,一味哭喊挽留,她怎能放心分開?如果你內心真有你姐姐,就應當打起精力來,好好送她一程,然後照顧好你母親與外甥,免你姐姐牽掛纔是……”
她與潘尋姝隻稀有麵之緣,但常常聽到嫣兒提及這個長姐。
倆人挽動手回靈堂,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來,又被吹散在風裡,帶來絲絲溫熱。
她的聲音清澈平和,包含著一種平靜民氣的力量,化解了潘尋嫣心中密不通風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