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是為了羅家的舊事而來,馬三丫略微鬆了口氣。不過甚麼黃冊,甚麼中等劣等,她都全然不解,隻得把眼看向羅老太。

馬三丫悄悄“嗯”了一聲,忍不住獵奇問道:“甚麼叫義倉錢?”

羅老太聽了這話卻更加火大,瞪眼看著她:“你個鄉間人懂啥?這收的是義倉錢。咱家活不下去的時候也冇見誰佈施我們一分,一年到頭催這個要阿誰,我看都是餵了狗吃了。”

箱子一拿下來,羅老太從速將她揮開,蹲下使袖子往上麵抹了抹,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伸到鎖頭前麵剛要去擰。瞥眼瞧見馬三丫還站在一旁,便不悅的皺起眉頭,冇好氣道:“出去,惦記啥?”

她內心俄然升騰起一個激烈的動機,不管如何也要給本身掙下一份活路來。哪怕本身今後今後就是馬三丫,再也回不去疇昔的夏雪,既然老天爺如許安排,那就設法設法也要活下去,儘力更好的活下去。

馬三丫沉默了好久,都說苛捐冗賦猛於虎,她疇前隻在書籍上瞥見,現在切身材味,才曉得身為底層百姓,活得有多麼的艱钜。而這還是在承平期間,如果家中有人生了沉痾,或是趕上災荒,便隻能苦苦掙紮,留意於老天爺……

羅老太並不識字,也不去看那黃冊,閉嚴了嘴巴就是不答話。綠豆眼急得抓耳撓腮,拍著桌子正要出口嗬叱,就聽到外頭傳來幾聲腳步響,倒是羅文田送豆腐返來了。

“乾啥?催命這是……”羅老太渾身的氣恰好冇處發,惡聲惡氣的就嚷了過來。頓了頓,她又道:“見天的收這個錢阿誰錢,我們家冇田冇地的,咋就定了中等下?不可,老二你從速去問問。”

羅文田被罵得張口結舌,隻得沉默不語的看著羅老太,眼裡也儘是愁色。

隔了好半天,羅老太才捏著個布包從裡屋出來,扣扣索索的數了好一會兒,從布包裡取出兩串錢,黑著臉交給了綠豆眼。綠豆眼接過銅錢數了數,便從隨身的褡褳裡頭拿出一隻毫筆,伸出舌頭往筆尖上舔了舔,然後往冊子上大筆一勾,大大咧咧的笑道:“早繳晚繳都是繳,得了,走。”

周蘭花說過,羅家當年但是在衙門掛過號的,雖說費錢消了災,也式微下犯戶根柢,但到底是有過汙跡……想到這兒,馬三丫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趕緊胡亂灌了一壺水,提著倉促回到了堂屋。

“那麼快就送完了?”馬三丫從速迎出去,迷惑的問了一句。羅文田放下扁擔挑子,連額頭上的汗都冇顧得上擦,一邊解釋著:“在街上聽人家說縣裡下來收義倉錢,我返來看看,”一邊拔腳就往堂屋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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