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氏滿身濕噠噠的，臉上還沾了淤泥，又是驚魂不決不竭的掙紮，又是咳喘不斷，瞧著非常狼狽。
世人不免更是吃了一驚。
二夫人和三夫人對了個眼神，樂得看大房的熱烈。
柴嬤嬤俄然大聲道：“不好！見血了！”
這一群人裡，真正心無邪唸的，還隻要融伯爺了。
柴嬤嬤待人出去，便道：“夫人，這如何是好？清楚就是要伯爺見著您狼狽的模樣！”
屋中靜了一瞬。
薛池“啊”了一聲，勉強笑道：“嗯……嗯！”
柴嬤嬤奉侍小曹氏換衣，信娘又拉了薛池來挑衣裙。薛池隻感覺同這麼個美人走在一處，本身穿甚麼都不要緊，美了醜了都冇人能看得見，是以並不上心，隨信娘挑了件牙白的綾裙，外頭罩一件鵝黃的半臂，倒也芳華光鮮。
小曹氏洗完後還是驚魂不決，要緊的是落下去時額頭撞到了池底一塊石頭上，此時腫了個青包不算，還被劃了一道半寸的血口兒。
伯夫人坐在太夫人動手，捧著盞茶，垂著眼瞼，麵無神采。
她瞥了伯夫人一眼，撥了撥腕上的數珠：“垂教員的，這些婆子連個軟椅都抬不好，另有甚麼用處？趁早打發了。”
小曹氏一眼瞥見薛池立在中間發楞，想及她方纔救援得力，便放緩了口氣：“嫵兒也吃驚了，這是還冇回過神來？”
說著她抬眼，安靜的看向小曹氏，語意深長。
幾人清算劃一，王安家的就來請：“太夫人和伯夫性命婢子請大女人和蓮夫人往碧生堂去，要為大女人和蓮夫人拂塵洗塵。”
信娘和柴嬤嬤張大了嘴，就見小曹氏由平時鮮豔的模樣，一下變得楚楚不幸。巴掌大的臉讓紗布纏了三分之一去，麵色慘白，雙眼水光盈盈，眼角眉梢像是病了好久，又像是抽泣了好久般泛著紅。
柴嬤嬤也氣得連聲謾罵：“這賤|人竟是一進府就下了手！”
小曹氏目光一動，抬手止住了柴嬤嬤：“反正已是這般，由著她，不成再擦了去。”
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免有些憐憫的看了伯夫人一眼，豈料伯夫人倒像是麻痹了普通，眉眼半絲也冇動。
王安家的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還好這兩位並無多少大誌，每日逗鳥看戲，也非常得意，所謂議政也並無甚麼真知灼見，不過現在也較著比平素更心不在焉。
伯夫人斂眉應是：“母親說的是。隻這一回，她們也算是偶然之失。本來媳婦替蓮華清算院子時就說要將這青苔鏟去。伯爺隻說光禿禿的，少了幾分意境，便留著了。誰知這些積年的青苔，真是一點也沾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