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池穿了件柳綠細綢短襦,佩一個碧玉瓔珞項圈,下著白底挑線裙子,腰間繫上白玉禁步,腳著翠綠緞子翹頭繡鞋,一對雙螺髻,俱簪上了新摘的紫色鈴鐺花。
趙三女人笑出了聲:“要我說呀,這也是故弄懸虛。”
薛池也笑:“前日夜裡我真是嚇得睡不著,本日這很多人陪著說一說話,竟是忘了。”
小曹氏笑著看她,過了一會又歎了口氣。
趙二女人一聽,停了手:“娘,不是敬安伯府的嗎?”
她曉得,應當入鄉順俗,謹守端方。
小曹氏百思不得其解,她倒未曾狐疑是薛池殺的,薛池雖比平常女子力量大幾分,也不是山賊的敵手。
**
因而薛池便握住了信孃的手:“好了,我真的一無所知。背麵猜想,隻怕是路過的獵戶,他救了我,又怕擔了性命官司,也怕擔了我這個費事,是以並不現身罷。”
薛池真正吃了一驚。
果如趙夫人所料,清爽嬌俏,卻並不華貴。
小曹氏聲音一沉:“如何這般和大女人說話?我看你是忘了主仆有彆!”
小曹氏抬起手摸了摸薛池的鬢角:“返來就好……夜風大,進屋去罷。”
**
小曹氏又細細的問她如何到的離城,聽到她是坐了樂坊的馬車,不由得大驚失容:“此節今後千萬不成再提!”
但趙夫人李氏卻也是非常見機,府中高低,並無人對此閒論半句。
見薛池不覺得意,小曹氏氣極:“這歌舞伎,雖說是有一技之長的,但也不過以此來提了身份,隻要身份夠,銀兩夠,豈有不從的?隻比妓子略好聽一些罷了,卻也潔淨不到那去。乃至因著‘賣藝不賣身’的噱頭,備受追捧!你若同她沾了乾係,乾脆去吊死好了。”
薛池道:“嗯?笑甚麼?”
薛池一噎。
小曹氏抿了抿嘴,信娘卻忍不住捂著嘴笑了。
這也算說得疇昔。
還好小曹氏善解人意,一把將她的頭按在懷裡,薛池從善如流的乾哭:“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