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腔調幽幽說著抱愧,神情卻完整不是如此。他微回身,靠去了蘭芷門上,唇邊笑意愈大:“俄然想起了疇昔很多事,有些心悶,是以一出宮便來找你了,想著能與你聊聊……倒是健忘你應當睡下了。”
男孩之前明顯在車廂睡覺,看向段淩時,臉上另有殘留的睡意。可他的目光落在立在一旁的蘭芷身上,倒是精力一振。
蘭芷動容,卻不知該說甚麼安撫。卻聽段淩撥出一口氣:“我投奔聖上後,經常會晤到先皇,常常相見,隻覺仇恨蝕骨。卻恰好冇法立時手刃仇敵,心中煎熬,不成言說。因而常常心煩意亂時,我便帶上羊毫來此處,在這石壁上寫字。”
蘭芷垂了頭:“恐怕我……”她張了張嘴,卻終是隻道出了句:“我……我還冇有考慮好。”
出乎他料想的,麵對他的調笑,蘭芷並不似常日普通偏開目光或者微紅臉,她隻是看他一眼:“……那是鵪鶉,寄意平安然安。”
段淩忍不住發笑出聲。段承宣愣了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明白蘭芷看破了他的小伎倆。小男孩很有些技不如人的難堪,重重一聲哼,再不理睬蘭芷,轉頭又跳回了車廂。
男孩說話時,不忘附帶一個甜甜的笑,圓嘟嘟的臉更顯敬愛。段淩倒是頭皮一跳,一眯眼道:“段承宣,休要再胡言亂語!”
石壁潮濕光滑,蘭芷輕緩撫過,感遭到了手心的凹凸。她低低道:“彷彿刻了字。”
――隻可惜,年紀輕簡便死了。
段淩立於門外,無聲一笑:“哦,是麼。是我來得晚了,實在抱愧,隻是……本日是我生辰呢。”
她將這段過往一番報告,最後道:“那孩子哭訴你會打他時,眼底儘是滑頭之色,卻不見多少難過,我這才認定他是在騙我。”
目睹蘭芷盯著段承宣不吭聲,段淩隻覺頭疼。卻聽蘭芷慢吞吞道:“你喚他爹爹,就不怕你爹爹曉得了,打你板子嗎?”
他終是回身麵對蘭芷:“阿芷,對不住,我不該算計你。對你,我本該坦開闊蕩,無所儲存。”他抬手胡亂揉了頭蘭芷的發:“你也不必再糾結了。苦著張臉,讓人看了都愁。本日之事,我自會去和爹爹解釋清楚,將來還長……我有的是時候等你呢。”
暗淡當中,段淩彷彿感喟了一聲,可那聲音太小太含混,蘭芷也不能肯定。男人的手順著石壁緩緩撫過:“中間這個是納蘭平,我的弟弟,小我兩歲。納蘭夢,我的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