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姑丈謙善兩句,因為給何子衿拍的身心舒泰,因而很恭維的拿了塊硯台給何子衿做明日詩會的彩頭。
姻親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瞧著兒子去睡了,馮姑丈攬著老婆的肩同老婆籌議,“甚麼時候我們也生個小閨女纔好。”
第二日,被兒子說成老黃瓜的馮姑丈明顯是給傷了自負,竟叫人找了把剃鬚刀將唇上留的一抹代表成熟的小鬍子給颳了去。
何老孃,“切,我家乖孫這般白嫩,大紅才最相襯。”說著,就給了沈氏兩塊料子,叫沈氏給何冽做衣裳。何子衿眼裡都快噴火了,何老孃怕丫頭電影眼裡躥的火把屋子燒了,方道,“有有有,另有塊寶藍的,做條裙子是夠的。那醬色兒的,給三丫頭使吧。”
因為在籌辦後年秋闈,先時沈素與何恭得了積年秋闈真題範文,原就籌算年前一併去就教許先生文章的。許先生不但是郎舅二人的授業先生,並且,許先生本身就有舉人功名。不過,馮姐夫一到何家,沈氏就托人給孃家捎了信兒,叫弟弟過來。在沈氏內心,許先生當然賅博,但馮姐夫是進士出身,天然更好。並且,沈氏與何氏姑嫂乾係極好,馮姐夫又是端莊親戚,指導起丈夫與弟弟來,天然更經心力。
何子衿道,“那你給阿冽做吧,阿冽是小子,穿醬色兒都雅。”
何老孃撇嘴以示不屑,一時翠兒拿了何子衿做好的襪子來,何子衿拿到何老孃跟前兒去,何老孃接了細看,針線倒還詳確,素白的襪筒上繡了一圈兒紅梅,饒是何老孃想挑些弊端,最後隻說得一句,“說你笨,還不平氣!襪子穿腳上,好賴誰看獲得啊!你弄這些個精美花腔做甚!還費我這些繡線,莫非線不消錢的?傻蛋,有都雅的,你得露外頭。天兒冷了,我正想做個抹額,阿餘年紀大了,眼神兒不濟,三丫頭繡坊的活兒還做不完呢,你娘又得做大件衣裳。你這針線倒也還勉強能見人了,那抹額就你來做吧。”還一幅你占大便宜的口氣。
何老孃道,“那就一個棉抹額,一個臥兔兒吧。”又問何子衿,“你會做臥兔不,彆不會裝會,糟蹋了好皮子。”
何子衿給馮姑丈找了很多活乾,不過,她安排的這場“進士老爺講授大講座”也收到很多讚美。大師曉得馮姑丈還在喪中,不好赴宴吃酒,但馮姑丈指導了他們家的孩子,能念起書的人家,都不是精窮的人家,各家都送了些土物吃食過來,不甚貴重,卻也是各家的情意。就連何洛之母孫氏,夙來最煩何子衿這個把她兒子拐帶壞的禍首禍首的,這回都暗裡同丈夫說,“不想那丫頭倒做了回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