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嬤嬤道,“太太床頭的小櫃子裡鎖著呢,大姑奶奶小時候的金飾都在裡頭。”
沈氏遞了盞溫茶給丈夫,笑,“換牙呢,牙不頂用,吃肉不便利,可不就瘦了。”
沈氏直接無語,何恭覺著他娘有些過了,您老瞧石榴倒黴,不吃就是,也不能給三女人啊。何恭剛要說話,何子衿已笑嬉嬉的同三女人說,“表姐,我們去吃吧,本年收石榴,個兒又大又甜。祖母屋裡的石榴都是我娘挑了最好的拿過來的,先前我想吃我娘都不讓,這回便宜了我們。”
何老孃眼皮一搭,“每天吵得我頭疼,還是我家阿冽好,不言不語的,一看就靈巧。”
何恭又瞧兒子,何子衿掰開弟弟的嘴給她爹看,公然門牙冒出來了,小小的一點白。何冽覺得他姐在逗他玩兒,一咧嘴就流了他爹一手口水,笑眯眯的模樣極是討喜。何恭喜好的很,與沈氏道,“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瞧著阿冽似又長大很多。”
何恭自無定見。
“娘,你也彆這麼說,也許是命數到了。”何恭對於馮太太的死法也很無語,但對她孃的評價更無語,不過是趕個巧罷了,誰還情願這麼死不成?
待用晚餐時,何子衿還請父母一道咀嚼她與三女人榨出的石榴汁,何恭道,“這體例不錯,天冷了,喝冷的果子汁對腸胃不好,溫一溫再喝,最好不過。”對沈氏道,“你也喝一點,無妨,是溫過的。”
何子衿道,“保佑姑姑生個小表弟。”
“祖母放心吧,過中秋,哪家不吃石榴呢,哪兒個個都似馮太太那般不吝嗇呢。”何子衿道,“我們剝了石榴粒,擠出汁來喝,必定好喝。”叫著三女人去廚下榨石榴汁去了。
何老孃喝著石榴汁,不忘感慨,“親家太太也是,這把年紀,還吃甚麼石榴,想嚐個味兒,榨了汁也一樣的。”
實在當代也有榨汁機,何家就有一個,木頭做的。表覺得這東西很高階,想也曉得,前人能從花生裡榨油,黃豆裡磨豆漿,弄點果汁也不算啥希奇。
三女人道,“我姓蔣,我娘叫我三妞。”
何子衿:老太太這怨念,可不是普通的深重啊。
這年初,物質太有限,何老孃並不是精於享用之人,說來,她石榴是常常吃的,西瓜汁也喝過,倒是冇喝過石榴汁。何老孃上了年事,本就偏疼甜的東西。故此,聽何子衿這般一說,何老孃喉間不由“咕咚”一下,嚥了口口水。何子衿偷笑,何老孃又不傻,立即明白這死丫頭是用心拿石榴汁饞她白叟家,何老孃在家裡夙來女大王普通,她巴唧下嘴,板了臉道,“這麼好喝,給我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