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孃拍拍大腿,抖一抖掉在衣衿上的芋艿渣,道,“叫你爹你娘過來吃吧,我叫廚下燒了羊肉鍋子,人多吃起來才香。”
何子衿道,“娘,分你一半,我拿幾個給祖母嚐嚐。”
沈氏拿火鉗戳一下,點點頭,何子衿捧個木盒子,沈氏用火鉗給她夾起來擱盒子裡,說,“燙,一會兒再吃。”
“我是怕母親焦急。”何老孃可不是普通的急,自何子衿出世,這都急小三年了。
陳姑媽唇角噙著笑,道,“乾嗎不消,不消白不消。以往我想不開,隻曉得儉仆過日子,想著有幾件金銀金飾,穿得起綾羅綢緞,就是大福分了。這些個東西,就是吃得起,我也捨不得吃,覺著咱家不是吃這東西的人家。現在我是想開了,乾嗎不吃,我省了也是給彌補了外頭的小□□。行了,不提這絕望的事,恭兒如許勤奮長進,彆的幫不上,身子可得保養好了。年紀悄悄的,熬神過分如何成?mm聽我的,每天一兩燕窩,發好了用冰糖燉了叫恭兒吃了,滋補的很。等這個吃完,我再送來。恭兒長進,是我們一家子的福分。”陳姑媽也看破了,與陳姑丈相互保持些麵子便罷。餘者,該吃吃該花花,就是孃家侄兒,她一萬個盼著何恭出息,有事就看出來了,還是孃家親,婆家那一乾白眼狼,希冀得上誰?
何恭笑,“娘是最不該急的,我與姐姐差五歲來著。”
何恭亦不瞭然,想了想道,“也許不大一樣吧。”
兩人談笑玩鬨一回,沈氏眉眼彎彎,“你先跟母親說,心疼母親年紀大了,不忍母親再去廚下籌劃,讓母親教教我,母親定能樂意的。”
經此一事,陳姑媽時不時的就過來同何老孃說話,姑嫂二人重新規複了先時的密切。
何子衿也不白吃何老孃那些點心,她還逢人便說,“我祖母可疼我了,每天給我買好吃的。”
何恭吃了兩次,苦不堪言,悄悄與老婆抱怨,“姑媽給了娘點子燕窩,娘每天叫我去吃。我的天哪,一吃一嘴燕毛,一吃一嘴燕毛,又甜又膩,還噎嗓子。傳聞有錢人家每天吃來著,這很多享福啊。”
沈素眼中儘是歡樂,“已經三個月了,實在上個月就曉得了,咱娘非要滿三個月再報喜,我就一向憋著冇說。”喝口溫茶,沈素笑,“但是憋壞了我,好幾次憋不住想跟姐你說呢。”
對於何子衿的大話,沈氏的確一個字都不信。冇人比她更體味何老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