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傳聞,南薛北江,薛帝師猶在江北嶺之上,不知薛帝師是不是也著書立說,廣收門徒?”
真是聞絃歌而知雅意,這份機靈在謝家也是一等一。謝尚書嗬嗬一笑,悠然的端起薄胎素盞慢呷一口,再落一子,叫吃。謝太太驚,“唉喲,冇重視。”謝莫如見狀,乾脆伸手拈一枚黑子替謝太太落下。
“不必了。”謝莫如道,“寧大人是去迎北嶺先生吧,你先行。”
謝莫憂有些敏感,起家要讓坐位,謝莫如輕按她肩,謝莫憂便又坐了歸去。素馨搬來一凳,謝莫如坐了,順手一撣下襬,帶出幾分颯爽,道,“祖父可貴在家。”謝尚書是大忙人,休沐亦常有事件纏身。
“謝莫如之事。”青玉香爐暖香嫋嫋,程離道,“謝莫如是難以掌控,乃至難以交好的。她太有主意,太有手腕。先時我想讓殿下示好過她,希冀能收伏她,現在看來,她不是可收伏之人。她乃至隻將承恩公府做為她出頭的墊腳石。不過,她到底幼年,這世上,有如百靈那般先得寵而後滅亡的死法,另有一種死法,就是讓統統人都見地到她的殺傷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文康長公主先道,“那不過是賤婢害主,我早與母後說過,母後想想,那會兒李樵纔多大,一個孩子,他可懂哪門子唐三彩,不過是被人亂來了。賢人都說,不教而誅謂之虐,我雖不喜他,也不屑這類事硬安到他頭上。”
“既是訂交,那裡有扳連不扳連的,若怕扳連,當初何必瞭解。像你說的,你讓,也是李九江本身坐上去的。”謝柏夙來蕭灑,一笑道,“倒是你給李九江讓位子,但是令他出了一把大名,估計先時不熟諳他的人,現在也認得了。我估計著,當時人們都得想,這小子是誰呀,能讓謝女人給他讓位?”
承恩公府。
穆元帝笑,“不令他到麵前就罷了。”
“誰?”
寧榮大長公主道,“確是與我與公府都無乾,隻是,眼瞅著謝莫如這般招兵買馬、拉攏民氣,我總覺著不安。”
程離感慨,“堂堂皇皇,正大光亮。謝女人這一手陽謀的本領,不成小覷啊。”成大事者,就得有此陽謀氣度。
謝柏考慮半晌,“這件事,宜安公主不好出麵。”要說與皇室最直接的聯絡,並非駙馬,而是公主。他與宜安公主伉儷一體,雖說政治態度另有分歧,但求同存異麼,一些事,兩人還是很情願籌議著來的。隻是,此事事關文康長公主與謝莫如,以及文康長公主的庶子李九江,依宜安公主的性子,定要避一避這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