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女出去後，長公主道：“她是長輩，血脈也算得親厚，便是看在你外祖母的麵上，娘也得見一見。”
長公主冇有說話，垂眸一笑後，語聲感喟：“你孃舅除了是你孃舅，也是大瀝的天子，而你外祖母也一樣，除了是孃的母後，也是這天下的太後。”
太後半躺在羅漢床上假寐養神。
太後漸漸坐起家，方嬤嬤忙快步過來相扶。
另一邊的侍女嘴邊的笑意也幾分古怪。
方嬤嬤倒了一盞暖茶遞給太後：“太後孃娘暖暖身子。”
長公主眨了眨眼，轉首看向穆清：“長生，你同還玉郡主也有友情？”
宮殿四周角落的火盆披髮融融暖意，太後身上搭著一層薄被，閉著眼似睡未睡。
“嗯。”長公主輕柔而笑，悄悄感喟一聲，“你爹同我說了，你孃舅還未同你外祖母提及。現在我身子已大好，應當奉告你外祖母一聲了。”
“……天下無不通風之牆。太後會如何對待，恐怕是此事的最大變數。陛下的態度固然瞭然，但長公主遭受至此，陛下對太後必放心中有愧。以是，你此次去王都，太後的態度應是最大不成知的變數……”
還真冇說到還玉郡主頭上。
這幾日，長公主故意體味王都的各種動靜，兩個侍女看出長公主有興趣，天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來王都之前，沈霓裳同他說了一番話。
做學問的徒弟教了十遍，他也一定能記著三層。
思及沈霓裳說的這番叮嚀，又想起那日，沈霓裳一邊為他係風帔，一邊輕柔低聲叮囑，近在天涯的清麗容顏，穆清心中一時熾熱，一時酸澀，不知不覺，竟是怔然。
殿中其他的宮人也哈腰行了一禮，了無聲氣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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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信給外祖母？”穆清還冇完整回神。
但畢竟光陰太短。
長公主如有所思，莞爾一笑，同拿了拜帖出去阿誰侍女道：“讓她明日來罷。”
“你也不消說好聽的話來哄哀家，哀家到了這個年齡，另有甚麼看不開的。”太後語氣淡淡，“世上哪有甚麼洪福齊天，若真有，太子不會死，茹香也不會落到本日。”
方嬤嬤將信紙在一旁燭火上點了。
最壞的成果也不過是絕望悲傷，以長公主的仁慈，斷不會遷怒於他。
太後曾經很疼他。
此際長公主問起，侍女便抿唇朝穆清望去。
陛下第一次召見穆東恒，她這邊便收到動靜，轉告了太後。
太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