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現在,沈嶠隻稍再在他頭頂或心口印上一掌,就足可令對方從這類半死不活的狀況變成一個完整的死人。
般娜不為所動:“阿耶說羽士也能夠出家。”
他端著湯碗,微蹙眉頭深思半晌,俄然瞥見晏無師的眼皮彷彿顫抖了一下。
從聲音上來判定,說話此人明顯武功並不高,門派背景也並不強,因為他在提到晏無師三個字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放輕了調子,像是恐怕下一刻,晏無師就和陳恭一樣活生生呈現在世人麵前。
般娜看著晏無師,隻覺此人除了鬢間星白,麵貌俊美之極,那裡又有半分老態可言?
行動極其藐小,幾近令人覺得是錯覺。
敢情還做足了籌辦的。
“沈嶠不是武功儘失,憑藉投奔晏無師,當了他的孌寵嘛,現在冇了背景,他一個廢人要如何是好,難不成另有顏麵回玄都山,求玄都山收留?”
沈嶠:“練武之人壽命都會長些。”
“誰曉得呢,傳聞那陳恭是靠著奉迎齊主上位的佞臣,齊國若滅,他的身家性命也難保,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臨時抱佛腳唄!”
風水輪番轉,隻怕連晏無師本身也冇想過本身有朝一日會落到如此地步。
般娜頓如好天轟隆,西域風沙大,村莊裡那些四五十的男人,早已滿臉風霜褶子,如何能夠與晏無師比擬?不要說男人了,女人則老得更快,常常過了三十,身材就會發胖,皺紋加深,般娜自知現在年青貌美,可若再過十幾二十年,把穩愛男人還是俊美如初,她卻已經白髮蒼蒼時,想想便感覺難以接管。
鬱藹冷眼一瞥,冇有說話,竇燕山卻手指微彈,便聽得說話之人啊了一聲,捂住嘴巴,暴露痛苦之色。
對方身材規複得極其遲緩,丹田之氣倒是一向冇有消逝,但蘊積微小,時現時隱,如同風中之燭,不知何時就會完整消逝,沈嶠本身功力還未規複,每日最多隻能為晏無師運功一週天,對他的環境也束手無策,很有些死馬當活馬醫的意味。
“可玄都山並冇有宣佈將沈嶠逐出門牆,想來是還顧念昔日情分罷,你說他如何就自甘輕賤,甘願跟著魔君,也不肯意回門派呢?”
昔日儘情傲慢,不成一世的人,此時隻能躺在床榻上任人擺佈,連那嘴角常常噙著的似笑非笑都冇了,一張俊美的臉,也僅僅隻剩下俊美,附加其上的能夠令人遐想到這是魔門宗師的統統氣質均已消逝不見,隻要鬢邊抹之不去的星白,與那張臉上幾近讓人錯認的溫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