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惜春嘲笑一聲,自椅上站立,踱步道:“娘娘,時至本日,娘娘彷彿還冇弄明白我們的乾係。我予娘娘手中之物,娘娘予我他朝南詔國師之位及江夏二州。你我各取所需,不過平等候之。隻要國師封身再入駐江夏,取物也罷尋物也罷,鄙人自能辦得妥妥鐺鐺。隻是現在這些都還是虛無縹緲,鄙人總得留些手腕傍身,還請娘娘包涵。”
“是,但是娘娘病著,即使朱太醫這麼說了,蘭婕妤恐怕也不會任由娘娘這會子搬回淩寰殿獨居的。”
“若不給她些把柄,她會這麼乾脆把東西拿出來?即便是拿出來了,少不得又要動些彆的花腔。倒不如我主動些,今後有求於她,她便能夠予取予求,現在就不會費太多心機了。”
“子母皆是如此?”
“卿卿,你可好些了麼?如果不想睡,我陪你在內裡多呆呆也是無妨……”
次日晨間,約莫是獨坐亭中太久,賀蘭馥幼時習武身材安康尚未不覺,夏若卿倒是咳得一陣緊似一陣,連氣都喘不過來。依律月朔各宮妃嬪皆需前去太後、天子及皇後處拜年問安,本年新後未立,太後和南詔帝那邊倒是免不得的,這縱是疏忽宮廷禮法的賀蘭馥也不敢違例。是以一早賀蘭馥替夏若卿請來太病院人問診開方又存了檔,雖是不肯,仍隻得打扮前去寧安殿。
賀蘭馥對夏若卿無言以答,隻能沉默。夏若卿多麼聰明,見景象就猜到不成了,也不再問。夏家這從老練少一進風雷監,滿門抄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後續便是連累親眷,從親至忽視怕是一個都逃不掉,她那裡能眼睜睜看著一家長幼數百人就如許進了鬼門關,夏氏一族就此斷絕?夏若卿心中阿誰動機鼓譟了好幾個月,卻始終下不了定奪,隻是現在再拖下去就隻能等著給爹孃弟妹收屍了!一念及此,一咬銀牙,夏若卿已經做出決定。
賀蘭馥卻那裡曉得夏若卿現在麵色安靜,心中倒是思路彎繞。坐了一刻,感覺氛圍僵冷,現在停了好久的雪又在天井裡紛繁灑灑落下,鑲在紅梅青鬆間煞是都雅,又想轉移夏若卿重視,賀蘭馥略思忖便道:“卿卿,我明日再以年後家書為名去奉求長兄,現在你在深宮也是無計,徹夜除夕,便不要再去想那些不高興的事了,不若我且作一舞,博你一笑如何?”
“卿卿,如何了?”
“這是天然。”張惜春自袖中取出兩個小指大小一白一青琉璃瓶子,遞給夏若卿:“此物經不得寒,需貼身而藏,如果離身超越半個時候便為死物。利用倒也便當,隻需置放在貼身衣物當中,它天然會尋著人溫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