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心想,忘甚麼呢?她一輩子也不會健忘那副山一樣沉重的鎧甲,鎧甲裡阿誰滿臉是血、殘暴眼眸的男人,若不是他砍了她何叔、殺了她那群伯伯們,她和孃親都還在閻王寨活得好好的。

躺回榻上,謝蘭心覺著一陣天旋地轉,睏乏地閉上眼,漸漸地,想起了一小我來。

曹氏被斥一頓,玉指狠狠一揪帕子,溫婉低頭道了個不是,聞聲那聲“小姑”,臉兒都已經黑了一層。

謝蘭心發瘋了似的在榻上亂揮亂抓,逮到枕頭扔枕頭、逮到褥子扔褥子,把服侍的丫環們嚇得花容失容,尖叫著跑出去找大夫。

連日來,這是他第一回自稱“爹爹”。

謝海程又從書桌後直起家,再次望著謝蘭心,彷彿有些入迷。

謝蘭心聽他說了這麼一大段,一字一句與當時分毫不差,心中隻感覺好笑,思路卻逐步被拉回那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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