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兒有些不歡暢的看了眼父親,“爹當上少卿以後,心機就多花在朝堂上,那裡還顧得上嶽陽城的嚕囌異事。可在玥兒看來,嚕囌中可見大觀,有些事,看似藐小,此中卻…大有文章。”
——“說下去。”
見父親承諾替本身留意程渲,周玥兒悄悄鬆了口氣,咬著唇尖給父親的茶盞裡添上茶水,止住聒噪不再擾他。
周玥兒出了少卿府,入宮也好,進司天監也罷,都是一副唇角帶笑的熱忱模樣,非論熟人生人,提到周少卿的令媛周玥兒,都是會嘖嘖讚歎幾句待人親熱寬和。可隻要一隻腳踏進自家府裡,周玥兒就像是變了一小我,噠噠的腳步聲一起,連資格最老的下人都禁不住一陣顫抖,膽量小些的丫環更是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這個盲女,姓甚名誰?”周長安一手伸進衣袖,摩挲著袖子裡的銅錢,這是他多年養成的風俗,隻要一旦甚麼事上了心讓他生了思慮,就會不由自主的探袖撫幣。
穆小巧氣鼓鼓的扭頭分開,莫牙這才從程渲身後探出,看著穆小巧的背影,道:“真是被寵壞的丫頭,當天下人都是她家的麼?”
周玥兒咬唇道:“盲女和她的朋友…回絕了穆郡主,他們,不肯意入賢王幕下。”
“另有就是。”周玥兒的聲音俄然低下,鋒利的眉梢也悄悄垂下,暴露幾分女兒家的羞態,“有人瞥見,永熙酒樓裡…五殿下號召程渲同坐,相談了一炷香的工夫…”
——“我?”清風拂麵,漾啟程渲頸邊的髮絲,“莫大夫是我的拐,他不去,我想去也去不了。”
——“但是。”周玥兒急道,“爹,她好不輕易在嶽陽安身,又結下了街上一群卦師做朋友,還回絕了賢王府…莫非隻是為了一天的幾十文錢?”
“爹。”周玥兒嗔惱的喚了聲。
——“賢王廣招天下名流,留意怪傑異人也不希奇。盲女孤苦,賢王一貫以仁義自居,要幫一個盲女倒也說得疇昔。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周長安道。
周玥兒見父親麵露嚴厲,眨眼又道:“爹也感覺奇特?天下卦師,不過乎三條前程——卦攤混跡,溫飽罷了;入賢王幕下,待如上賓謀取繁華;另有就是…進司天監…”
周玥兒在父親劈麵一屁股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抬頭喝下,周長安諦視著女兒姣好娟秀的麵龐,道:“修兒葬身火海,司天監首席卦師的位置卻不能一向空著。爹幾天前就和你說過,三年一次的司天監卦師甄選就要開端,皇上知會過我,這一次不但要在官方遴選合適的卦師入司天監,還要…”周長安意味深長的盯視著女兒,“在已有的卦師裡選出——首席卦師。三年前你輸給修兒,這一次…你毫不能錯過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