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牙看著眼饞，顧不得先吃肘子，從穆陵手裡奪過酒壺，也是一口喝下，試著袖子抹了把嘴角，一臉滿足，“的確好喝。”
——“莫神醫。”穆陵炯炯看著莫牙，“你我熟諳數月，也算是同桌用飯，同生共死，卻彷彿還冇有如許暢快的喝一場。”
“我不攔，我吃菜。”程渲嘻嘻笑著嘴巴也冇停下。
“娘娘。”福朵眼眶一熱，“恕奴婢直言，奴婢看著殿下長大，曉得殿下是個麵冷心熱的人，他的心腸仁厚，識體懂事，向來都冇要娘娘擔憂過…但是…娘娘…皇上的雙生子本來就凶惡，唐曉絕情暴虐在先，殿下如何去做都是情有可原，如許的仇，殿下一個熱血男兒如何甘心忍下？何況…殿下已經是儲君，皇位麵前，曆代父子都能夠反目，更彆說是手足…雙生一樣邊幅的手足…”
“和你做兄弟，確切是我攀附。”穆陵盤腿坐在地上，稱心的吃菜喝酒，哪有半分皇子的寂靜，“能做你的朋友，我已經心對勁足。”
——“神婆子鬼精…”
穆陵把簪子塞回程渲手裡，低聲道：“寒玉衣本來就是五哥送給你的東西，你還活著，當然還是要留在你身邊。”
莫牙又驚又喜，號召著程渲和穆陵，“轉頭可很多照顧永熙的買賣，真是店大也不欺客。”
穆陵把程渲不聽話的身子往母切身邊推了推，“都是出嫁的女兒家，不綰髮，難怪你夫君不樂意，快些綰髮，母妃還要趕著回宮。”
程渲摸了摸梳好的髮髻，回眸笑盈盈道：“多謝娘娘了。”
夜色寥寂，三人的內心卻都是帶著暖意，穆陵忍不住又看了眼神采輕鬆的程渲，就算不能擁她入懷照顧她平生一世，曉得她此生都會歡愉安閒，身邊有一個器重寵溺她的夫君…也是好的。
穆陵深吸了口氣，他想醉在這寥寂的夜晚，他更想這夜晚…能夠冇有絕頂。
——“娘娘？”福朵見主子站著不動，又低喚了聲。
已過子時，秋夜萬籟俱寂，空空蕩蕩的嶽陽長街上，隻聽得見這三人沉緩有力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踩著潔淨的青石板，脆聲迴盪。
“五哥…”程渲吐了吐舌頭，“你幫著你母妃折煞我呢。”
程渲笑看他倆，坐在永熙的台階上拆開荷葉包裹的燜肘子，揀起竹筷夾起燜得酥爛的肉，美滋滋的咀嚼著。肘子早已經冷透，可這味道卻彷彿賽過以往，程渲吃個不斷，莫牙嚥著喉嚨急道：“程渲，你倒是給我們留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