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至極。”莫牙指著穆陵斥道，“你死了，她不會悲傷？你在她身邊長大，她該悲傷死纔對。”
福朵麵前的臉――左臉深重的刀疤觸目驚心，但除了那道駭人的刀疤，這張臉是福朵曾經整天奉養照顧的那位殿下…劍眉星目，淩厲如同刀刻，那雙寒星一樣凜冽的烏黑眼睛，閃動著福朵再熟諳不過的鋒利，麵如荒漠般看不出感情，但卻深藏著滾熱的心境，讓人難以看破。
見程渲麵露難色，蕭妃笑盈盈道，“程卦師卦術高深，當然，是算出來的？程渲，你有事找本宮麼？”
福朵走出冷巷，秋風乍起，吹得人涼意陣陣，福朵低低歎了聲，道：“程卦師要真是有事和娘娘說，不如…就歸去庵堂吧，外頭風大，娘娘身子纔好些。”
程渲有些動容，正要開口說些甚麼，福朵搶道：“程卦師，他日，他日請您來珠翠宮聚聚，這會兒天氣不早，娘娘再不回宮可就不當了。”
穆陵皺眉，頓住步子道，“你帶我來這裡…莫大夫，你舍不下程渲的。”
――不是本身珠翠宮的五殿下麼！？但是…福朵有些顫抖，五殿下…這時候如何會和莫牙在一起…
守門的老姑子去了彆處，小小的庵堂程渲一眼便能夠看清，蕭妃立足很久，回身正要起步。程渲蹭的閃出門檻，後背貼著木門大氣也不敢喘。
程渲一個激靈抖直身――莫牙…莫牙和穆陵…必然是。
――“這裡？那裡有甚麼鬥卦？”穆陵環顧空無一人的南街，“莫大夫？你帶我來這裡做甚麼？”
蕭妃表示程渲不消拘著，笑道：“莫太醫替本宮調度身子，非常有效，本宮和他也很談得來，賞他些東西也冇有甚麼的。”
“但是…”程渲忽的道，“那些東西，莫牙也多是用不上，都是送給我的…我如何能不來好好謝過娘娘…金絲血燕，綾羅綢緞…太貴重。”
――“莫牙也來了？”蕭妃掩唇看著發懵的程渲，“你說有事，是替莫牙留下本宮的吧？看來你倆真是有事，本宮倒有些獵奇。”
――“我不要去見母妃…”穆陵咬牙。
“真是重死。”莫牙又使了些力量，“那些你們覺得對的動機，都是錯的。我看你啊，不過是不想你母妃見到你現在這個模樣，這副模樣又如何？阿妍還說你的刀疤氣勢呢…哎呦…要被壓死了…”
――“娘娘…”程渲摸進懷裡觸向冰冷的鎏龜骨，“程渲，有事要奉告娘娘。”
蕭妃頓了頓，道，“你是莫牙的夫人，莫牙疼你愛你，那些禮品送的是你，你歡暢，莫牙隻會更歡暢。看你身子也挺薄弱，也彆在司天監太操心費心傷了身，莫牙是個有大本領的人，毫不會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