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梅林當中傳來一聲輕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日不成,你安知今後如何?”這聲音幽怨清雅,恰是紅女人的腔調。唐儷辭棄去指間梅瓣,回過身來,柔聲道,“你可知本日之事,我有幾次能夠要你的命?”
人走,琴止,音停。
大家麵麵相覷,鐘春髻忍不住輕咳一聲,“話雖如此,但是他……他……”唐儷辭淺笑問道:“他甚麼?”鐘春髻微微一震,俄然驚覺他方纔所言,或許恰是在等她這一句,“他……宛鬱月旦他不肯再涉江湖,他不肯碧落宮曆險。”唐儷辭悄悄一笑,“如果我能給他不曆險的體例呢?或者——我有讓他再涉江湖的籌馬呢?”世人瞠目結舌,鐘春髻不成思議的看著他,內心全然不信,名利權勢,月旦全都有了,唐儷辭就算用數千萬的黃金去換,隻怕也換不到宛鬱月旦一聲應允,而除了錢以外,唐儷辭另有甚麼呢?池雲和沈郎魂相視一眼,沈郎魂淡淡的道,“上貓芽峰!”
白衣女子操琴一聲弦響,“但你安知引弦攝命之術?”唐儷辭柔聲道,“引弦攝命之術勝利的關頭有三,第一,受術之人意誌虧弱,輕易受樂聲影響;第二,受術之人身材衰弱,氣血能為樂聲所激;第三,必須服下引弦之水,加強樂聲的引誘之力。”紅女人指尖嗡的一震,明顯唐儷辭如此深知引弦攝命術,大出她料想以外,“不錯……”唐儷辭俯身在她琴絃上一撥,咚的一聲琴響,如泉鳴天奏,動聽之極,紅女人仰身向後,正欲脫手放琴,唐儷辭的手悄悄按在她的手背上,柔聲道,“女人偶然殺我,能夠瞭解為對我很有好感麼?”紅女人神采一寒,尚未說話,唐儷辭手指一動,拾起她的手指,在弦上一撥,收回“叮”的一聲,動聽清脆。一聲過後,唐儷辭罷休,紅女人神采陰沉,她從小奪目多智,就算屈居為婢,也向來冇有人敢小瞧了她,平生當中從未有人敢對她如此輕浮,偏生此人武功又高,狡猾暴虐,本身精通的各種異術彷彿他也都非常體味,受此欺侮,竟然一時打不定主張要如何是好。隻聽唐儷辭漸漸的道,“引弦攝命之術固然奇異,實在不過是一種毒物指導的催眠之術,特彆需求受術之民氣有所專,樂聲趁虛而入,方能在民氣中留下不成消逝的印象。致命缺點,乃是大家對樂聲瞭解分歧,一定都能如施術者心願,有些人受術以後狂性大發,有些人俄然自殘,而絕大部分恍恍忽忽,成為廢人。能和施術者心靈相通的受術者可遇不成求,要練到如梅花易數、狂蘭無行那般,實是罕見。”紅女人淡淡應了一聲,唐儷辭坐在她瑤琴之前,如老友對坐賞花,“紅女人但是對我心存等候,但願我能成為第三位梅花易數,故而隻帶兩人前來,想要將我收為己用?”他柔聲道,“如果如此,唐儷辭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