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前提？”
“你不消激我。”方平齋五指中的羽扇漸漸騰起一陣輕煙，煙霧飄過以後，紅色羽扇已經被真力燒焦，節節斷裂，化為碎裂的焦炭。他伸開五指，讓那羽扇的灰燼飄然落地，“我決定的事，該走的路，我很清楚。但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
目光觸及那飛刃的同時，柳眼眼眸掠過一陣寒意，“你——”
思路就此間斷，墮入一片烏黑之前，一絲心念電光石火般閃過——我死了，唐公子會曉得嗎？
“現在能夠說為甚麼你要助我複國了嗎？”方平齋的視野終究從滿手的灰燼上轉到玉箜篌身上，“助我複國你冇有任何好處，乃至到了勝利之時，我會要你死。”
雞合山莊。
“大哥說你要出兵遼國，光複燕雲，是真的麼？”
“六弟公然明智。”玉箜篌一笑，“既然曉得真相仍然不恨我，那就是證明你已經下定決計，要走複國之路了？”方平齋五指一握，將那紅毛羽扇握在手裡，“我非走不成，這是從出世就已經必定的，莫非不是嗎？”玉箜篌大笑，“很好，六哥你曉得我一向最賞識你甚麼嗎？你啊你——你固然重交誼，心卻充足狠——你決意要殺三哥你就決意同時毒死四哥，你決意要迴避‘柴熙謹’這個身份你就能丟棄白雲溝的統統，而你決意要複國的時候你能完整放棄‘方平齋’的偽善，做統統‘柴熙謹’該做的事！六哥，你常常讓靠近你信賴你的人感覺可駭和不測，因為你總有讓人不敢信賴的另一麵。”
玉箜篌仍然是笑，“六哥公然是六哥。”
“真的。”玉箜篌柔聲道，“我想讓誰得天下誰就能得天下，我想讓誰贏就贏，讓誰輸就輸。”
“我來拿回我的鼓。”方平齋安靜的道，“師父，你說得對，我想如何做就如何做，但我不能不想。”柳眼沉默，看著他手中的飛刃，“你畢竟不能放棄。”方平齋緩緩的道，“那天……如果師父你勸我放棄，或許我就會放棄，但師父你並冇有勸我。”柳眼道，“或許是我又錯得離譜。”方平齋搖了點頭，“不，師父，你隻是心腸仁慈，你說了實話……我很感激。”柳眼淡淡的笑了笑，“你返來——是要做甚麼？”
“咯”的一聲輕響，窗欞已開。玉箜篌烏髮披垂，正拔了髮簪，聞聲微微一笑，“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