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統統的統統，都是錯的，都有罪。
“吾之佛心，不過‘不悔’二字。”普珠緩緩開口，“無間天國，正合適我。”
詐死還生，半生放逐，終逃不了宿命。
極遠之處，夜間陰暗的樹林之下，有人靠樹而立，遠眺著藏經閣大火。
唐儷辭說完以後，未再說話，過了很長一段時候，他輕聲道，“……大師，你之仗劍誅邪，就和我的無所不能一樣……”
但即便是焦枯之劍，少林十六僧仍然難攖其鋒，不得不紛繁避開，就在這一劍之間，唐儷辭斬斷普珠右腿最後一條鎖鏈，身形如同鬼怪一閃而過，點中普珠後頸大穴，隨即將他提在手裡，縱身而去。
此劍隻是淺顯的青鋼劍，普珠長年習劍，將劍柄緊緊捏在手心，如同鐵鑄銅澆，冇法將劍取下。唐儷辭將本身的玉劍扔在一旁，寂靜了一會兒，“普珠大師，”他緩緩隧道，“‘三眠不夜天’不能要你的命。”
這無疑是奇恥大辱。
他們一向不死。
一向不死。
這不是少林劍意，此劍苦意之濃，彷彿山崩以後更遭烈火，尚未殺人，已近焦枯。
普珠神采青白，閉目不言。
此人恰是失落不見的妙行禪師。
他將眼瞎口啞的普珠拖進了破馬車內。
唐儷辭道：“這世上問誰能無過？大師，誅你佛心的，不是你那世外好友，是堪不破。”他說話並無平時的意氣風發，也並不鋒利，語氣非常平平倦怠，“如世所欽慕，眾之所愛，又如惡貫充斥，罪無可恕。貪嗔癡、求不得，怨憎會、愛分袂……”他漸漸隧道，“不過諸行無常，這世上……本就如此。”
他似是忘了普珠被他點了穴道，底子不能做出反應，本身呆了一會兒，才又道，“世事無常，竄改萬千，本日之所愛、本日之所惡，本日之是非對錯，他時再來，一定如是。所謂‘無常’……即無可永駐，而佛性便是如來，如來便是法，法便是常。常者便是如來，如來便是僧，僧便是常。大師，諸行之對錯，老是無常，然對‘僧’來講，佛心穩定，便是如來。”他緩緩隧道，“行差踏錯，自有天國等他，持劍誅邪，救報酬善，老是冇有錯的。”
但是唐儷辭說……天國在前，佛心未破，你……走不走？
妙行禪師不會武功，精研佛法，平素看來和“大”字輩的武僧並無交集，卻不知他俗家是何身份，竟對少林寺如此痛恨。妙行禪師口中的“大鶴”，乃是普珠的掛名師父，已經圓寂多年，而妙行的痛恨至今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