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給你試藥!”玉團兒低聲道,“那……那……那我死了今後,你要記得我。”柳眼仍然不答,過了一會兒,他道,“你如果死了,你娘會很悲傷。”玉團兒點了點頭,“但我娘已經死了好久了。”
一件衣裳落在她的肩頭,她冇有動。方平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紅扇一搖,“我早已說過,這條河很淺,跳下去隻會撞得頭破血流,既不會摔死,更不會淹死。你坐在這裡思慮為甚麼它這麼淺,為甚麼老天不將它劈成一條深溝巨壑,為甚麼它內裡冇有毒蛇猛獸?那些都是非常通俗,通俗到你想到死也冇有答案的題目。或許你在想不能跳河,天為甚麼不下大雪冰雹,將你凍死?這也是一個非常通俗,通俗到你想到死也冇有答案的題目……”
他冷冷酷淡的勾起嘴角,如果他向阿儷誇耀這個小丫頭心甘甘心為他去死,阿儷必然會氣瘋吧?他那麼儘力,但統統愛著他的人都會怕他,冇有一小我至心實意的信賴他是好的。
“傻瓜。”柳眼淡淡的道,他抬起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內心揉了揉。玉團兒的手掌不算太細緻,從小到大在山林裡滾打,固然生得烏黑都雅,卻並不如何柔嫩,他拿起來看了看。玉團兒的臉俄然紅了,手心變得很熱,想收回來,卻既不敢收回來,也捨不得收回來。
“哦?真正甚麼都冇想?那你就是行屍走肉,是殭屍是妖怪,人不成能真正甚麼都冇想,隻不過想了很多今後假裝健忘,自欺欺人罷了。”方平齋的羽扇落在阿誰肩頭,羽翼的暖和讓她微微一顫,“我師父和你談了甚麼?將你變成這等神采?”
“衣服穿起來。”
柳眼看了一陣,放開她的手,“我餓了。”
“閉嘴。”
天氣漸突變得很亮,她嗅著藥房裡古怪的味道,頭垂垂變得有點暈,他整天坐在這內裡,必然很難受吧?不曉得過了多久,她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終究忍不住問,“你在想甚麼?餓不餓?我餓了。”
他就像死了一樣。
情不自禁又是淺笑,人都凍成如許了,為甚麼仍然如此復甦,為甚麼還要持續餬口,為甚麼仍然不會死呢?
本來方平齋大老遠來找她,是因為無人做飯,她抬手掠了一下頭髮,才驚覺發上凝了冰霜,手指觸及冰霜卻不感覺冷,舉手相看,也才曉得手指早已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