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普珠坐下以後,就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世人麵麵相覷,不明以是,千佛殿內頃刻落針可聞,一乾長幼和尚沉默不語,玉團兒卻問,“甚麼‘阿彌陀佛’?”她一發問,世人的目光紛繁往她身上轉來,心中均想這位女人不知是誰,竟然敢在少林寺方丈大會上朗聲發言,膽色倒是不小。方平齋哈哈一笑,紅扇一搖,“他說他的佛心,就是‘阿彌陀佛’,就是一聲佛號,佛在心中不需解釋,他就是佛佛就是他,他固然殺生,倒是佛之殺,佛殺非是殺人,而是除魔。”此時沉寂,方平齋並冇有提大聲音,倒是大家都聞聲了,各自心中一凜,這話說得充滿挑釁之意,來者不善。玉團兒柳眉一蹙,正要說話,卻聽普珠上師冷冷的道,“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萬生萬物皆是如此,世人自發得生,於萬物而言便真恰是生麼?世人自發得死,於萬物而言又真恰是死麼?生非生,不過名喚為生;死非死,不過名喚為死。”
方平齋歎了口氣,“我感覺——實在我就算解釋得再清楚,你也不——”玉團兒眼睛一瞪,方平齋嗆了口氣,“呃……實在帝釋天就是問佛祖:如何樣度化河道?如何樣度化大海?如何樣能不刻苦?如何樣能獲得清淨?然後佛祖答覆說信佛能度化河道,不放縱能度化大海,勤奮不放鬆能夠闊彆痛苦,聰明的人就能獲得清淨……你有冇有感覺很無聊很冇成心義?這莫非不是在說如果你感覺痛苦就是因為你不敷勤奮,如果心不清淨就是貧乏聰明……莫非當真非常勤奮的人就不會感覺痛苦了嗎?實在心不能清淨之人多數就是因為太多聰明……”玉團兒很不耐煩的看著他,“歸正你說的我就是聽不懂,你彆說了。”方平齋張口結舌,他滿腔長篇大論才說了個開首,玉團兒轉過甚去,柳眼不知低聲說了句甚麼,俄然之間她笑逐顏開。方平齋連連點頭,紅扇拍頭,世上之懷纔不遇、遇人不淑、明珠投暗、翡翠當作西瓜黃金看作純銅冰水澆上熱炕頭不過如此,唉!無法啊!轉過甚來,倒是東方旭一行人甚是佩服的看著他,方平齋紅扇一拂,卻隻作不見,持續昂首往前看去。
少林寺千佛殿內供奉的是毗盧佛,毗盧佛後北、東、西壁都繪有“五百羅漢朝毗盧”壁畫,氣勢宏偉,寶相寂靜。此殿是少林寺最大的佛殿,此時當中空出一片,一個灰袍草履的老衲人盤膝坐在當中,正自緩緩說話,“……是以在老衲心中,信能度諸流,不放逸度海,精進能度苦,聰明得清淨,以上各種即為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