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幕後的女子彷彿坐了起來,翠綠的簾幕如水般顛簸,“你我也好久不見了……你會來看我,說實話我很不測。”妘妃幽幽的道,“說吧,是為了甚麼你來看我,咳咳……想探聽甚麼,還是想要甚麼……咳咳咳……”她倚在床榻上咳嗽,咳聲有力,煞是蕭索無依,“無所求你不會來……”唐儷辭柔聲道,“妘兒,在你心中我畢竟是如許無情的人嗎?”
這小我……當真是狐狸所變?太宗看著他徐行而去的法度,再看著桌上那一把蘿蔔,心下倒是減了幾分惡感。
“聽聞妘妃娘娘邇來有恙,臣特來看望。”唐儷辭柔聲道,“不知病況如何?”簾幕以後傳來輕柔動聽的聲音,語氣幽然,“也不就是那樣,還能如何……春桃夏荷,退下吧,我要和國舅爺說說家常。”兩位粉衣小婢應是退下,帶上了殿門。唐儷辭站在殿中,背脊挺直,並不走近簾幕,也不膜拜,麵含淺笑。
唐儷辭分開慈元殿,緩衣輕帶,步態安然。太宗帝冕上的珍珠是太祖所傳,就算是得寵的妘妃,想要從中作手更調,也非易事,關頭在於為太宗換衣的大寺人王繼恩。要他脫手盜珠或者搶珠並不困難,困難的是皇宮大內當中妙手浩繁,一旦落下陳跡,國丈府難逃大劫;而轉嫁彆人脫手盜珠本是上策,卻有人先動手為強,逼迫妘妃動手盜珠……這是一箭雙鵰之計麼?目標究竟真是綠魅、或是國丈府?又或者是……梅花易數、狂蘭無行,乃至……傅主梅?他見過了妘妃,動靜必然會傳出去,妘妃既然說出三日盜珠的刻日,想必盜珠之計早就想好,而綠魅將經過妘妃落入本技藝裡也必在彆人料想當中,三今後翠柳小荷當中會有一場苦戰。但即便是妘妃盜珠之計勝利,即便是本身順利獲得綠魅,國丈府也不免遭遇一場大難,能盜綠魅之人有幾人,皇上內心清楚得很……非論成敗,唐府都會是捐軀品。
唐儷辭拂袖前行,唇邊含笑猶在,楊桂華麼……實在是一個好人,忠於職守,聰明而不世故,就是膽量小了點,向來不敢說至心話。邇來京畿附近諸多武林中人走動,目標——是為綠魅麼?或是為了唐儷辭?又或者……真是為了皇上?現在宋遼戰事方平,楊太尉骸骨未寒,有誰要對皇上倒黴?國仇?家恨?
又是一人劈麵而來,本是前去垂拱殿,目睹了他突的愣住,轉過身來。唐儷辭微微一笑,愣住的此人大袖金帶,恰是當朝太保兼侍中趙普。趙普回身以後,大步向他走了過來,“唐國舅好久不見了。”唐儷辭點頭,他固然貴為妘妃義兄,但並無頭銜官位,趙普位列三公,倒是唐儷辭站著不動,趙普向他走來,麵上微露衝動之色,“唐國舅……恕本公冒昧,不知你……從何得知他的動靜?他……他現在好麼?”唐儷辭眸色流轉,神態淡然,“實話說,他現在不算太好。”趙普暴露些微的苦笑,“是如何的不好?”唐儷辭唇角微勾,探手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緩緩遞到趙普麵前。趙普見那是一團紙張的殘片,接過翻開,倒是一塊破裂的扇麵,其上金粉仍然熠熠生輝,而扇麵斷痕筆挺,扇骨恰是為劍所斷。持扇在手,趙普滿身大震,熱淚幾近奪眶而出,顫聲道,“他……他現在身在那邊?”唐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