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拍開了柳眼的啞穴,從樹上扯了一條波折,一圈一圈將柳眼緊緊縛住,那波折的刺深深紮入柳眼肌膚當中,他一聲不吭,冷冷的看著沈郎魂。沈郎魂亦是冷冷的看著他,那雙光彩閃動的眼睛無喜無怒,不見常日的安閒,反倒是一片陰沉森的鬼氣。等沈郎魂將他縛好,柳眼已流了半身的血,黑衣上繞著波折流著血卻看不出來。
沈郎魂攜著柳眼竄進山林深處,兜兜轉轉半晌,他肯定冇有追兵,兩人落足在一棵枝葉富強的大樹之上。隨後他用樹枝草草搭建了一個蓬窩,以他伎倆之快之諳練,搭造一個如同房間的樹窩,不過破鈔頓飯工夫。這大樹枝葉富強,樹梢當中一個蓬窩,絕少能引發人的重視。
“我曉得你覺得他害死了方周。”沈郎魂道,“不過真正害死方周的人,實在是你本身。”柳眼頓時睜目,厲聲道,“你說甚麼?”沈郎魂淡淡的道,“唐儷辭把方周的屍身存在冰泉當中,把他的心挖了出來埋在本身腹中,比及方周的心臟傷勢病癒,就要把心移回方周腹內,或許……他就有重生之機。我固然不知此種荒誕的伎倆能不能救人,但起碼是個但願,你卻調派白衣女子把方周的屍身從國丈府盜走,導致方周被人亂刀碎屍,腐臭於宅兆當中,你說害死方周的人是不是你?”他輕視的看著柳眼,“唐儷辭教方周練《往生譜》,除了想要絕世武功以外,也是為了給方周留下一線朝氣……你因為方周之死恨他入骨,卻不曉得他為方周能活轉過來支出了多少心血――而他所費儘的心血十足被你毀了。”
山路之上一片安靜,既冇有瞥見各處屍骨、也冇有瞥見混亂的足跡、撕破的衣衿、遺落的兵器等等,邵延屏鬆了口氣,看來冇有產生甚麼激烈的牴觸,那些紅白衣裳的女子彷彿已經撤走,也冇有碰到上官飛或者董狐筆。池雲因為沈郎魂搶走柳眼心煩意亂,俄然斜眼看了唐儷辭一眼,卻見他越是趕回善鋒堂,越不見有脫手的陳跡,眉間越是鬱鬱,沈郎魂拜彆那一下他臉上猶有笑意,待到趕到善鋒堂前,他臉上已經一絲笑意俱無,固然說不上憂心如焚,倒是池雲很少見的苦衷重重。白毛狐狸……在想甚麼?池雲一邊疾走,心頭俄然浮起了個他向來冇有想過的題目,就像有一萬件苦衷一樣,他媽的!人活活著被騙真有那麼難麼?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便可,來一件事處理一件事就夠了,那麼苦衷重重的,是在誇耀他很聰明、能想到很多彆人想不到的題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