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鬨脾氣啊?”燕七問一枝。
“照我看,你大伯最疼的就是你了,你也需好生孝敬他纔是,”何先生再接再厲,抿著嘴淺笑地看著燕七,“前兒我一尚在宮中供職的老友懇我幫她給父親做一雙鞋子,她手工活兒不大好,我少不得應了,誰想不謹慎做得大了,看著你大伯的腳穿戴應是剛好,不若你拿去,借花獻佛孝敬了他,也不枉他疼你一場……隻彆說是我做的,免得引發甚麼曲解,總歸鞋子這類東西,你縱是從內裡買返來,也是彆人手製的,還要費錢,你手頭上想來也不餘裕,我若留著也是白扔著,丟掉又可惜,且現在也冇有那麼多的避諱講究,乾脆來個一舉兩得,也算同七蜜斯結個善緣。”
“那行,得空我讓丫頭疇昔拿。”胖丫頭放了心。
何先生高低打量了打量燕七,見個兒頭還未長起來,矮矮胖胖,幸虧皮膚生得白,端倪烏黑,嘴唇天然紅潤,使得這胖胖的身形反而襯得這孩子一團福分,也多虧了現在年紀尚小,如果再過兩年還這麼胖,那看上去可就招人笑了。
“能有甚麼事呢,權當作外頭買來的就是了,值個甚麼呢,你覺得外頭賣的鞋子就不是大女人小媳婦們一針一線細細做出來的了?”何先生莞爾。
燕七回了坐夏居就讓煮雨去何先生的下榻處拿東西。煮雨很快便拿了一雙鞋和幾張紙返來複命,還誇何先生:“屋子裡安插得可標緻啦,吊著紗帳,那紗一層疊一層,掐著褶,大荷葉邊,蓬疏鬆鬆的,像雲似的……細頸子落地大花瓶裡不插花也不放畫,隻插著幾支孔雀翎,我問啦,那是真正的孔雀的毛哦!桌子上的擺盤裡是一大嘟嚕水晶球兒葡萄,另有一架江南煙雨的桌屏,繡的那叫一個好!水裡養著……”
因而又笑了一笑,換上開打趣的語氣道:“七蜜斯讓老太太和大太太養得米分雕玉琢,真真兒是招人愛好,隻不過現在上了學,便是大孩子了,總要清減著些,這才氣吸引那些小男孩子的重視呢……”
“好啊,得空我讓丫頭疇昔拿。”燕七倒也不客氣,然後一臉“你另有甚麼事從速說完我走了”的神采看著何先生。
何先生嘴角直抽,閉了閉眼,又擠出個笑來:“你大伯這麼疼你,就冇幫你想想體例?他但是經常出入宮中的,太醫那邊也是有很多瘦身方的呢,他隨口一句便能要出來。”
全部天下都平靜了。
“七蜜斯是從抱春居來?”何先生偏身,成心偶然地做出有話要說的模樣,這燕家七蜜斯再冇心冇肺,也不好真就這麼硬走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