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把耳上戴的芙蓉石墜子摘下來,換上了雨花石墜,她大伯在臉上看了幾眼,也不知對勁不對勁,隻抬了抬手,指著她身後的窗:“阿誰是請人做的。”
燕大太太正忙著辦理給哪家官太太送壽辰賀儀的事,姐弟倆略坐了坐也就識相地分開了,才一出門就遇見了燕五女人,身上穿戴舞衣,似是纔剛從何先生那邊練舞返來,挑著嘴角斜睨著燕七,似笑非笑隧道:“七妹,這一趟碧綠山之行玩兒得如何呀?傳聞你們遇險了?被棕熊追著爬上樹去乾耗了一宿是嗎?害不驚駭?開不高興?”
“挺好的。”燕七道。
燕子恪今兒休沐,燕七倒是曉得的,因而應著跟了一枝拐去了書房。
燕七接過這對墜仔細細看了看,見做工簡樸得很,隻穿了孔掛了環,委實樸實得不能更樸實
如燕七所想的公然大有人在,一群人狼狽落魄地回到書院後並冇有避諱本次的山中遇險,反而很有些人大肆誇大襯著了一番,惹得那些冇有去過山裡遠遊的傢夥們愈發戀慕妒忌起來。
“曆險也是可貴的經曆,實在他們應當會更戀慕吧。”燕七道。
她大伯終究也冇翻到想要找的書,隻得作罷,回身走過來,見前麵敞著襟子,暴露裡頭荷綠色的棉紗中衣來,綰髮的簪子也是新做的,玉柄上嵌著一枚瑩透晶潤的雨花石。
本來是送了一“座”雨花石山。
“誰做的?”燕七問。
跨進東間去,燕子恪正立在北牆那一整壁的書架子前挑書,穿了件蓮紅色的細麻袍,腳上趿著雙絲履,聞聲腳步聲出去也不轉頭,隻道了聲:“先坐。”而後持續挑他的書。
湖心處小小清舍三間,白牆墨瓦,不染塵煙。
“送你一座?”
燕子恪有兩個書房,抱春居第一進院的西南角有一座小跨院兒,那是外書房,平常用來會客及措置些庶務,另一個書房位於後花圃,繞過瞧月亭下假山,沿薔薇籬笆所夾白石小徑盤曲前行,過一道月洞門,遊半條滴雨廊,轉過靈璧石屏嶂,穿入綠肥紅瘦芭蕉海棠,麵前便現出一湖初盛荷華來。
燕七坐光臨窗的椅子上,中間立著個新的半人高的梅雕花架,形狀也是梅樹盤根虯乾的款式,隻是花架子上不放花,卻置了一隻水晶魚缸,魚缸裡也不養魚,注了半缸淨水,養了十幾顆雨花石。
“你好啊,水仙。”燕七號召它。
“喜好山嗎?”
一條竹板欄橋貼著水皮子通抵湖岸,行在橋上好像淩波,接天蓮葉漾起無窮碧濤,人在濤中,便覺清冷無窮,暗香迎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