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太輕易，顯不出艱钜來，想撈軍功的、想發戰役財的、想與蠻夷談前提暗中撈好處的，能獲得的可就少之又少了。”燕子忱烏黑的眼睛裡映著白亮的月光。
說好了過兩天還會返來的燕子忱，一向到了蒲月尾都冇有動靜，這期間關內關外又產生了幾次小範圍的戰役，皆以天.朝軍隊的勝利而結束。
燕子忱哼笑了一聲，把袖子一擼，暴露一截充滿著傷疤的健壯的小臂，伸到燕七的麵前：“要不要來個滴血認親？”
“我有。”一個聲音忽地響起，卻見那床帳縫內探出一隻手，慢吞吞地將帳子翻開，暴露一張淡淡冷冷漸漸神情的臉來。
“傳聞滴血認親也不見得是準的。”燕七道。
燕二太太再一看床上舉著弓的燕七：“……小七？！快放下弓，他是你爹！”
“是啊，不止是我，你的幾個孃舅也都在斑斕，當時他們和你爹的乾係就非常好，連同武家的哥兒幾個，一夥子人整天混在一處，隔三差五就要同玉樹的人打上一場，身上負傷那的確都成了家常便飯！”燕二太太提及舊事，語氣裡又是記念又是唏噓。
“哈哈！”燕子忱起家，“我走了，你可另有甚麼話要和我說？”
“有人罵你們是野種了？”燕子忱問。
“那你好好打，咱家可冇有存酒肉能給你辦喪事。”燕七道。
“武家十二叔娘另有冇有印象？”
燕七：臥槽。
“到北塞來乾甚麼？”燕子忱問。
“武家十二……武長戈？”
燕子忱的目光在燕七的臉上盯了好半晌，忽而一笑，扭頭隨便從柴堆裡扯出個樹樁子墊在屁股上麵，而後大馬金刀地坐上去，兩根胳膊架在膝上，歪著頭持續盯著燕七看：“箭法不錯，誰教的？”
“軍糧。”燕七模糊明白了甚麼。
“你爹平生最討厭動筆寫東西，”燕二太太就笑，“年青時在書院裡，年年測驗你爹都是墊底的那一個，你大伯和你三叔也都是坐頭名交椅的那一個。”
“正因為曉得，纔要睜一眼閉一眼，”燕子忱又扯動了一臉鬍子，“讓人給你賣力，不給點好處誰還給你好好乾？”
這貨前兩天剛鬨了回肚子，又拉又吐地人都瘦了一圈，這會子纔剛好點又在這裡晾肚皮，燕七伸手悄悄把那紗被抻開給他蓋在了身上，落好帳子一轉頭，內裡白閃劃過，正瞥見一道黑影從牆頭躍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