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冷靜點頭,纔剛要道一聲“你謹慎些”,便聽得車外有人喝道:“裡頭的人!放下兵器出來!爺爺們要物不要人,誠懇點饒你們一條狗命!不誠懇直接送你們見閻王!快!出來!”
“兵器放下!”對方見燕七手裡拿著弓箭,立時有人就喝道。
“愁人,”燕七坐到他身邊,探手在他額上試了試,這位昨夜纔剛退了燒,嘴唇都冇了赤色,“今後可不能再順著你們了,瞅這給我嚇的,白頭髮都長出來了。”
“敵襲——有敵襲——”尖兵收回高亢鋒利的呼喝,手中號角緊接著吹響,整片營地頓時亂了起來,馬嘶牛叫金鐵撞擊與兵士們的厲喝聲交叉成一片。
朦昏黃朧地就睡沉了。
可惜,甚麼路都會有一個絕頂,甚麼事,都會有一個結束。
山區以後是叢林,行了數日由林中穿出,又經一片廣袤草原,再行數旬日,植被漸稀,沙石增加,漸漸有了些戈壁灘的景貌。
“五枝,趕車,走!”燕七從地板下的暗格中拿出一把金剛傘,這也是為著路上以防萬一特地帶上的,翻開車門遞給了五枝讓他防身用,緊接著和蕭宸將兩側最內裡那層鐵皮車窗關上,隻露了一道小縫察看外間的局勢,燕九少爺和崔晞早已搖搖擺晃地進了櫃子,新版小鹿號的櫃門都是用鐵皮做的,內部另有插銷,從內裡難以翻開,就是為了在櫃中藏身時防著有人突入車頂用刀或箭粉碎櫃子。
燕七和蕭宸對視一眼,“路引和銀票貼身帶著,其他的給他們也無妨。”
那首級的目光在燕七臉上掃了一掃,忽而哼笑:“押糧軍裡幾個細皮兒嫩肉的娃娃,想來必是高官後輩,倒省了老子很多事——小妞兒,我們打個籌議,你們幾個乖乖兒做上一回人質,讓我們順順鐺鐺取糧走人,我包管讓你們毫髮無損,如何?”一眼便看破了燕七的女扮男裝。
所幸小鹿號夠堅.挺,這一起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來了,崔晞和燕九少爺各病了一回,幸虧藥物帶得充沛,五枝醫術又很有兩下子,兩小我倒都冇因病受多少罪。
“另有多遠?”燕七問。
五枝駕了馬不管不顧地往核心衝,燕七和蕭宸一左一右把住車視窗,時候重視著小鹿號四周的狀況,纔剛衝出不到百步,便見有一隊人俄然由前頭的沙丘背麵轉出,全都騎著馬匹,看裝束與方纔那一撥人是一模一樣,皆是布衣打扮,隻臉上個個都蒙著巾子。
究竟上這還不算最難走的一段路,此前程經叢林,各種毒蛇毒蟲毒刺便令押糧軍非戰役性減員了一批人,以後又過草原,毒蛇毒蟲冇少,還多了令人防不堪防的草原池沼,那便更是令人不堪回顧的經曆了,一頭拉糧車的牛不幸陷出來,被兵士們拉出來以後下半身隻剩下了骨架,短短的時候內都不曉得是被甚麼東西給啃成了那副模樣,固然兵士們謹慎再謹慎,仍然冇能製止職員傷亡,好些人乃至是嚇到邊哭邊蹚過的那片妖怪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