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的衙役領命去了,元昶不由獵奇這大頭究竟是想要乾甚麼,見那穿青瓷袍的男人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喬大頭的一行一令都在他的料想當中。
“關於本案懷疑人之範圍,不知大人有何高見?”喬知府望向燕子恪,這貨既然來了,當然不能讓他閒著,不消白不消,乖乖滾過來給老子著力!
“若要證明此點,最好還是先肯定死者人迎穴處是否曾遭按壓。”喬知府這會子倒是胸有成竹,探頭向著窗外瞧了一眼,“還好,太陽還足。陳戊,去弄些草木灰水;劉己,找柄紅傘來。”
“返來了。”有人回聲從外頭出去,向著燕子恪和喬知府一抱拳,“部屬幾人已去李意堂所居之處查問過,這李意堂並非本地人氏,客籍河西,孤身一人到京都餬口,至今未娶,在雞籠坊有一居,常日與周遭鄰居並無來往,亦無親朋,每日裡不是到書院來講課就是窩在家中半步不出,偶爾有人曾看到過其從書屋借書返來,部屬去那書屋查問,掌櫃的說李意堂借歸去看的都是些香豔話本,每次都縮頭縮腦地來去,恐怕被人撞見,且就在明天他還借了一本書走。不過此人卻並無流連青樓楚館的愛好,想是與書院的院規有關,部屬方纔返來時問過副山長,言明院規有雲,嚴禁本院所聘先生踏足煙花之地,故而可肯定李意堂其人常日在家並無特彆言行。”
“請大人見教。”喬知府忙道。
元昶一時結舌,不甚佩服地“切”了一聲,強詞道:“許是凶手和我一樣有工夫根柢呢?手上勁隻要充足大,按住人迎穴後也不過眨眼時候便能令對方暈厥!”
喬知府當即向副山長道:“勞煩副山長供應一份選修了此門功課的女門生名單給本府。”
燕子恪卻正懶洋洋地靠在桌旁,低著頭玩弄桌上那支筆。
喬知府“嗬”地一聲笑了:“李意堂本身就是醫師,這個穴位被按住,他能不曉得會有何結果?”
笨拙的人類不恥下問:“哦?元三公子且說說看,有甚麼體例在不留外傷的環境下能強迫死者坐在這椅子上老誠懇實等死?”
副山長應著去了,喬知府又和燕子恪道:“下官實則另有幾處疑問,經仵作查驗,死者周身並無外傷,倘若凶嫌是女子,又是如何做到令死者毫不抵擋地坐在椅上漸漸中炭毒而亡的呢?死者是醫師,怎會不曉得密閉的房間裡燒炭會形成炭毒,在炭毒天生之前,他又怎肯待在屋內不向外逃?他身上並無任何捆綁陳跡,亦無掙紮形成的傷害,是甚麼啟事竟會如此安靜地在溢滿炭毒的房間內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