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也不點燈,就在窗前的月光裡坐著,翹著腿,手指悄悄地點在膝蓋上。
“那麼,二……”通譯的“位”字還未及出口,就驚駭地瞥見那胖蜜斯提起了弓,搭上了箭,拉開了弦,“嗖”地一聲箭飛出去,“叮”地一聲射中目標,箭尖與銅錢撞出的火星兒閃在燕家小少爺烏黑的髮髻旁,像給他鑲上了一枚最刺眼的鑽石簪。
燕七轉頭看他,見這個小子一臉陰霾地僵著身子站在那邊盯著她,也不往下說話。
燕子忱,你開不高興?得不對勁?痛不痛快?
湖水湧動,篝火熊熊,岸登陸下,一片嚇人的靜。
阿誰燕子忱遠在邊關大漠,此時現在他毫不會想到,在萬裡之遙的京都之郊,一群最不平他、最恨他的蠻夷野人,將他們最不肯承認的一句話吼得震徹夜空。
“一言為定。”元昶撂下這句話,回身便奔入了夜色中,斯須不見了蹤跡。
烏犁六王子又是個甚麼東西?
“老爺去了行宮,七蜜斯若想坐船遊湖,小的即去安排。”
“好。”燕七鬆了弓弦,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八公主,“其彆人也要喊三遍。”
燕子忱你聽到了嗎?你的女兒將這屬於一個男人最高的獎飾,讓你的仇敵隔空送與了你。
“一枝,”過了很久,他主子方纔平淡淡地開口,“依你看來,小七的箭技,有多少年的根柢?”
一枝肅容,慎而又重地輕聲作答:“非斬百千人,無以積累至此。”
由遠及近漸漸悠悠地走到飛來中間麵的水潭邊,卻也不急著上樓,神經兮兮地挑著花枝燈籠照水——這麼晚了魚都睡了好嗎!
湖麵上響起一片驚呼,但是呼聲方起,箭已飛至,“叮”地擊中六王子頭上銅錢,箭勢持續前衝,擊散了六王子的髮髻,沖斷了數綹黑硬的頭髮,如同殘灰敗燼普通紛繁揚揚地散向了空中。
燕七點頭:“我不曉得,箭神的箭法我隻見過一回,這不好說。”
八公主也在狠狠地盯著燕七,生為國之公主的高傲,身為國之代表的莊嚴,令她底子冇法回絕燕七定下的加賽法則,可這法則太難了,她底子毫無掌控,即便是剛纔射草莓,她平時練習的時候也隻要八成的精確率,銅錢她從未射過,因為他們烏犁人底子不消銅錢停止買賣,誰冇事會專門去找一枚天.朝人用的銅錢來練習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