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默不出聲地看著她。
員外郎道:“約莫是吧。”
覃照林茫然道:“啥?”
蘇晉垂眸笑了一聲:“打板子吧,餓死是小,失節事大,下官小小知事,罰三年俸祿,該揭不開鍋了。”
覃照林呆了一呆,忙道:“對,對,恰是蘇晉。”
躲在茶坊裡吃了一晌茶, 已不能再好了, 覃照林想。
朱南羨一愣:“你們刑部措置死囚,來問本王做甚麼?”
他一大老粗, 內心想甚麼,臉上寫甚麼。
倒是在他身邊跪著的江主事,看他這副不利樣,想起本身幾日前的風景,心中略感欣喜,在一旁勸道:“批示使,想開點兒,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
禮部幾個大員見此,紛繁跟朱南羨拜了三拜,尾隨柳朝明而去。
那頭左謙已命令金吾衛列長龍陣,二人成排,執矛開道,將朱雀巷擁堵的人潮強行撕出一道口兒。
長巷深長,金吾衛擺列兩側,絕頂處跌跌撞撞走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轉而又想到蘇晉, 雖說戔戔知事, 不值一提, 可他方纔被江主事點了醒,猜想蘇晉約莫有來頭。麵前林立著一乾子官階壓死人的大員,也不知誰纔是蘇知事背後那位。
她的右手邊還懸著一把長刀,隔得遠,看不清是握是提,卻有力地拖著,刀鋒履地,收回鋒利的刺響。
左謙抱拳謝禮, 回身問覃照林:“覃批示使,禮部幾位大人可還安好?”
朱南羨鬨了一出劈麵不識,見蘇晉執意要走,也不好多留,任由她去了。
朱南羨本想說,擺佈是個死囚,擇日砍了算了,可聽員外郎說完,不由多瞧了那死囚兩眼,問:“此人是蘇知事討要的?”
可本身一堂堂皇子,當今太子的胞弟,身份尊崇,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被人忘了,豈不非常難堪?
現在天下已定,卻因一場科考,揭起北方仕子的舊傷疤。
蘇晉這廝究竟甚麼來頭?連金吾衛的頭兒與左都禦史都曉得他的小字?這麼有牌麵,那你他孃的還跑到這來?還自告奮勇地去撈人?整老子的嗎?
覃照林道:“回殿下,已去了兩個時候。”說著,他一頭砸在地上,幾乎磕出個坑,“稟殿下,稟禦史大人,部屬知錯了,部屬這就去找蘇知事,等把人找著了,再把俺腦袋割下來給知事大人當球耍。”
朱南羨忽問道:“他去了多久了?”
柳朝明“嗯”了一聲道:“二十板子記下了,他日上都察院來領,先去找大夫把傷瞧好,免得旁人說我都察院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