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乾子內臣侍衛都隨太子殿下撤了，朱南羨這才拍了拍膝頭，方要去扶蘇晉，柳朝明在一旁冷冷道：“蘇知事，起家吧。”
柳朝明稱是。
十三便罷了，他自小崇武，說父皇的江山是從馬背上打的，在文才上略有忽視。
朱南羨一呆，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心說，皇弟你想多了, 本皇兄這麼做，還真不是為了你。
雖說祖上端方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但景元帝實施封藩製，每個皇儲皆氣力不凡，而七王的淮西一帶，恰是父皇當年起勢之地，這此中寄意，不必贅言。
那麼方纔晏子言一番話，說仕子肇事當日，她出世入死之時，躲在茶坊裡戰戰兢兢的幾個大員裡，便是有任暄的。
朱憫達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俄然想起一事來，問道：“你姓蘇？可曾中過進士？”
朱南羨的手僵在半空，然後，往右騰挪一尺，拎起了晏子言。
柳朝明遙遙對朱南羨一揖，亦要回都察院去，蘇晉跟在他身後，輕聲說了句：“多謝大人。”
蘇晉道：“大人請說。”
想到這裡，朱憫達當即又對柳朝明一揖，說了句：“辛苦柳大人。”也不睬仍跪在地上的兩位殿下，回身走人了。
但話到了嘴邊，他又踟躇起來，彷彿俄然被人捅破了苦衷，做賊心虛隧道：“大、大抵是吧。”
明目張膽的毀屍滅跡。
眼下七王羽翼漸豐, 先前的漕運案辦得非常標緻, 外間隱有賢王之稱, 連父皇都非常看重。
朱憫達再懶得理這兩個不頂用的，而是回身對柳朝明一揖，道：“讓禦史大人見笑了。”
眉宇間自帶一股清致之氣，竟能讓人忽視本來非常雋雅的五官。
晏子言曉得那策論本來就在柳朝明身上，卻道：“回殿下，還未曾。”
這一番經曆，就算給本身長個經驗，那些兩不瞭解隻為一點蠅頭小方便能稱兄道弟的，多數是不值得厚交之人。
柳朝明冇有轉頭，腳下步子一頓，問了句：“如何謝。”
此為防盜章 廳堂裡落針可聞。
時已近晚，長風將起，蘇晉極目望去，隻見宮閣樓台，不見山高水長。
晏子言把她的《清帛鈔》拿給太子殿下看，朱十七卻說認得她的筆跡，引來朱憫達生疑，朱十七惶恐之下，找來任暄想轍。任暄卻怕引火燒身，隻好賣了蘇晉，把她的策論本來呈交刑部。卻又怕叫人查出端倪，纔來應天府讓蘇晉逃的吧。
朱憫達“唔”了一聲，又道：“你抬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