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回過身去，蘇晉不知何時已從值事房出來了。
韋薑在一旁低聲道：“已餵了醒神湯，人是復甦的，蘇知事疇昔罷。”
許元喆聽到這句話，眼淚便流下來了。
“每回發榜，都是我最歡暢的時候，桂榜，杏榜，傳臚。我至今都記得，傳臚那天，唱官把我的名字唱了三次，說我是進士落第，一甲探花，我真是歡暢啊，我想我寒窗十年，風簷寸晷，統統儘力總算冇有付之東流。可事到現在，我發明我錯了。”
趙衍一呆，下認識往隔間裡瞧了一眼。
韋薑沉默了一下，道：“好，等這廂事畢，蘇知事可上鎮撫司來取。”
太病院的醫正來驗過, 白日裡送給蘇晉的那碗藥確切是有毒的, 裡頭放了烏頭堿，隻要吃下一勺, 必死無疑。
她走過來一揖：“敢問柳大人，這名仕子可喚作許郢許元喆，本來乃這一科的一甲探花？”
她實在是太累了，帶著紛繁心境入眠，竟也幾近一夜無夢。
然後他閉上眼，對著舌根狠狠咬了下去，拚儘滿身力量說了他此生此世最後一句話——
恍恍當中，隻能聽到無邊的雨聲，與柳朝明那句“蘇時雨, 你可願來都察院, 今後跟著本官, 做一名撥亂歸正, 守心如一的禦史”。
這回卻煞有介事地來請蘇晉“好言相勸”，約莫是龍座上那位有唆使，要活著招認。
兩人說著話，都察院的迴廊處走來三人，打頭一個身著飛魚服，腰帶繡春刀，竟是錦衣衛批示同知韋薑。
許元喆自胸口震出一笑：“以是撞得頭破血流，行近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