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羨伸脫手指,想幫她將眉心撫平,可指尖停在她眉頭半寸,又怕驚擾了她。
她猛地坐起家,先看了一眼身上已換過的曳撒,又看了一眼立在榻前目瞪口呆的朱南羨,當即翻身下地雙膝落在地上,抿了抿唇角,隻道了一句:“微臣極刑。”
臥榻特地安插過了,也不知十三殿下從哪兒拉了一張簾,將蘇晉隔開。
要如何辦?
醫正道:“回殿下,蘇知事的脈懸浮有力,見於沉分,舉之則無,按之乃得,此乃氣血雙虛,久病未愈之狀。又兼之勞累過分,傷及肝肺,實不宜再勞心勞力,能心無掛礙,將養數日,並以藥食進補最好不過。”
蘇晉是在沉甜睡夢中俄然驚醒的,醒來的這一瞬,夢中各種一下全忘潔淨。
醫正一驚,一手往耳房指了指,又抬高聲音道:“可老夫傳聞,這榻上躺著的是京師衙門的一名知事啊。”
誰知腦門冇觸到門框,門便從裡頭被拉開了,醫正一個失穩,倒蔥似栽到了朱南羨腳邊。
朱南羨寂然看她一眼,拿出十萬分慎重,道:“猖獗,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朱南羨感覺本身的腦又打結了,他冒死解,可這個結卻越擰越緊。
醫正一臉惛懵地望著朱南羨:“回殿下,殿下方纔說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但微臣這……”他指了指本身,又指了指榻上躺著的,粗心是他跟蘇晉都是帶把兒的。
醫正道:“哦,這倒冇甚麼,雖受了些寒氣,幸虧殿下救得及時,微臣開個方劑為蘇知事調度調度也就無礙了。”
朱南羨疾步如飛地把蘇晉帶到離軒轅台比來的耳房,轉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已跟了一大幫子人,見他轉過身來,忙栽蘿蔔似跪了一整屋子。
朱南羨命其將曳撒擱在一旁,咳了一聲道:“好了,你們都退下,本王要……”他嚥了口唾沫,“為蘇知事換衣了。”
左思右想,他隻好又道:“你坐下。”一頓:“不是,你上來躺下。”一想更不對勁了,吸了口氣道,“本王想說的是,你先躺好,讓本王跪著。”
朱南羨輕手重腳地將蘇晉放在臥榻上,然後對就近一個宮女道:“你,去把你的潔淨衣裳拿來,給蘇知事換上。”
那場血流漂杵的大難連累龐大, 連蘇晉早已致仕的祖父都未曾躲過。
恰好先頭傳的醫正過來了,見宮女已撤出來,趕緊提著藥箱進屋,卻被朱南羨一聲“站住”喝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幸虧門檻上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