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金吾衛的打扮。

“百來號吧!”覃照林邊說邊轉頭掃她一眼, 一看竟隻是應天府一戔戔知事,頓時頭疼地“嘖”了一聲, 嘀咕了一句:“如何來了個不要命的?”才指了指背麵的茶坊, 不耐煩道:“擱內裡兒帶著去, 彆跟這礙眼!”

蘇晉穩了穩身形,心想道,這些肇事的既然是衝著落第的仕子來的,那麼身為探花的許元喆必然被堵在人潮最裡端。

覃照林身後的茶坊回聲而開,禮部的江主事上前來跟覃照林行了個大禮,道:“本日多虧覃批示使庇護,大恩大德,深銘不忘。”

頓時之人紫衣翻飛,一雙眼如星月,敞亮至極。至世人跟前,他勒馬收鞭,駿馬前蹄高抬,揚起一地灰塵。

蘇晉也不跟他廢話,抬手握住他腰間刀柄,一把抽出。

恍忽中,蘇晉感覺本身彷彿置身於十二年前的大難當中,周遭的打殺聲如變徵之音,她手握一把沾滿血的短匕,藏在屍腐味極重的草垛子裡,伶仃無援。

視野中一片恍惚的赤色,恍忽間,蘇晉竟想起了一些不相乾的,刑部不是要送個死囚讓她殺一儆百麼?現在她無師自通,死囚人呢?

校尉眨了眨眼:“啥?”

牙白衫子吃疼,腿的力道消逝全無,蘇晉顧不上手上疼痛,當機立斷撿起長刀往前冒死一揮。

這一雙本該屬於讀書人的清雋眸子裡藏著星火灼灼,彈指間便可燎原。

校尉摔了個狗啃泥, 爬起來順了兩口氣道:“大人,要不抽刀子殺吧?”

太病院的醫正來驗過,白日裡送給蘇晉的那碗藥確切是有毒的,裡頭放了□□,隻要吃下一勺,必死無疑。

許元喆竟還留有一絲認識,迷迷濛濛展開眼,看到蘇晉,眼眶裡頃刻蓄滿了淚,沙啞著道:“先生,我……疼……”

茶坊外頭重兵扼守, 想也不消想,幾個朝廷大員就躲在裡頭。

江主事又道:“敢問批示使,早時但是京師衙門的蘇知事來過了?”

長刀出鞘,刀光如水。

覃照林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倒是江主事,認清排頭二人,頓時就拽著覃照林跪下,趴在地上大聲施禮:“卑職拜見柳大人,拜見左將軍。”

蘇晉略一思考, 又問:“你手頭上使喚得動的另有多少人?”

覃照林歎了一聲:“這恰是老子……我目下最擔憂的,蘇知事進那朱雀巷裡頭找人去了,已近兩個時候,還冇出來。”

正當時, 有一校尉跌跌撞撞地從人群裡擠出來,哭喪著臉往覃照林身前一跪:“批示使大人, 冇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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