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言抖了抖袖袍,覺得在聽笑話:“一群莽夫信口開河,晏家玉印乃晏氏身份意味,本官向來珍惜如命,毫不過帶身側,如何能落入彆人之手?”
任暄領著蘇晉等在橋頭,到了五改正刻,晏子言公然踩著梆聲來了。
柳朝明不言語,連神采也是寂寂然的,一旁的掌燈陪侍又道:“老遠就聞聲小侯爺與少詹事大人興趣正高,不知是聊甚麼,叫小人也來湊湊趣。”
蘇晉將密帖取出:“請小侯爺過目。”
晏子言冇有接話,高低打量著她,一時冇移開眼去,蘇晉又道:“少詹事大人恐怕是朱紫多忘事,但貢士所的武衛並非空口無憑,他們說少詹事去過,是有一枚晏家玉印為證的。”
春雨初歇,灼灼霞色覆蓋六合,他老遠辯白出府外站著的人是蘇晉,內心猜到她的來意,一時喜出望外,遂命下人請到廳堂, 以好茶奉上。
任暄冇想到這一茬兒瞞天過海落到柳朝明眼皮子底下竟被一筆帶過,大喜之餘又有點劫後餘生的幸運,忙拉著晏子言拜彆了禦史大人的官轎。
蘇晉隻當本身是個長重了樣的,旁若無事地看著晏子言,張口問道:“甚麼蘇時雨?大人是不是記岔了?”
晏子言“哼”了一聲:“胡說八道。”又眯著眼問:“小侯爺拿這話來問我是甚麼意義?狐疑我將人劫走的?”
蘇晉愣了一愣,眼看皇城已近在跟前,做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態勢:“哦,倒未曾傳聞過此人。”
任暄細心將密帖收了,想了想問:“你甘冒此風險,但是在京師衙門呆不住了?我在吏部有熟人, 說是詹事府錄事有個缺, 雖隻是九品, 好歹在東宮部下做事,比起京師衙門麵子很多,你可成心?”
蘇晉上前打了一個揖:“小人賈蘇,拜見少詹事大人。”
長平侯過世後, 燦爛一時的侯府徒留一個空架子, 幸虧聖上念任暄謙恭有度, 禦封他為禮部郎中。
身上的囚袍略顯廣大,凜冽的風自袖口灌出去,冷到鑽心砭骨,也就麻痹了。
這也算是捨己爲人了。
明日是殿試,任暄在衙署查對了一日貢士名錄, 比及散值歸家,已暮色時分了。
眼下百官俱在,且另有個察覈官常的左都禦史,假扮官員陪侍,這錯處提及來也不大,就怕旁人往死裡扣帽子,是以是千萬不能認的。
任暄非常謙恭:“安然哥子談笑了,少詹事不過是瞧著我換了個麵熟的陪侍,隨便問了幾句。”言罷還給晏子言使了個眼色,意義是大事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