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穩了穩身形，心想道，這些肇事的既然是衝著落第的仕子來的，那麼身為探花的許元喆必然被堵在人潮最裡端。
“返來！”蘇晉當即喝道，回身走到校尉跟前，道：“把刀給我。”
正中午分，豔陽當空，暮春的天並不算得酷熱，蘇晉卻突然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麵前人穿一身牙白衫子，聽到這一問，目色中一絲惶恐一閃而過，咬牙道：“給我宰了他！”
“抽刀子殺？”覃照林生得五大三粗，一抬胳膊就掀起一陣風，將剛爬起來的校尉又扇到地上去，“你腦筋進水了？且不說你能不能分清這裡頭誰是肇事的誰是平常百姓，就是分得清，這些肇事的即使王八蛋，你敢隨便殺？他們但是有身份的舉人仕子，冇皇命下來，殺一個，賠上你十個豬腦筋都不敷！”
許元喆竟還留有一絲認識，迷迷濛濛展開眼，看到蘇晉，眼眶裡頃刻蓄滿了淚，沙啞著道：“先生，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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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照林稱是。
說著，抬起一腳踩在蘇晉持刀的手上，四週一陣轟笑聲。
柳朝明道：“昔日立朝之初的第一大儒，聖上曾三拜其為相，他本早已歸隱，可惜厥後相禍連累太廣，涉及到他。老禦史恰是為謝相請命，才受得杖刑。
校尉摔了個狗啃泥, 爬起來順了兩口氣道：“大人，要不抽刀子殺吧？”
“你的人手已然不敷，還妄圖著能以一治百，化腐朽為奇異麼？”蘇晉負手而立，看人覃照林的眼，斥道：“倘若冇法棄取，隻會顧此失彼，得不償失！”
因他一向以來恰是這麼做的，守心如一，有諾必踐。
正當時，長街絕頂忽聞金角齊鳴，馬蹄震天，一眾將士官員策馬而來，身後還跟著數千兵衛，皆是頭戴鳳翅盔，身穿鎖子甲。
校尉見麵前這一名雖是文質墨客，比起已氣得七葷八素的覃照林，好歹還算平靜，便實打實交代道：“回這位官爺，當真不是俺們不細心找，隻是這新落第的許探花誰見過？單憑一張畫像可不成呀，擱俺們大老粗眼裡，你們這些讀書人都長得秀鼻子秀口一個模樣。”
蘇晉猛地抬起眼，怔怔地看向柳朝明。
蘇晉略一思考, 又問：“你手頭上使喚得動的另有多少人？”
覃照林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倒是江主事，認清排頭二人，頓時就拽著覃照林跪下，趴在地上大聲施禮：“卑職拜見柳大人，拜見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