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淡淡“哦”了一聲,繼而道:“四月初九,晏子言廷議過後便去了東宮,至晚方歸,那裡來的閒工夫去貢士所?”
“是,小侯爺早上走得急,將都察院要的貢士名錄忘了,我便送來。”阿禮應道,伸手也跟蘇晉比了個“請”。
阿禮急出一腦門子汗,雙膝一軟已然要跪下,蘇晉先他一步雙手奉上文書道:“請柳大人趙大人過目。”
趙衍擺了擺手,意示不必客氣,又道:“我與柳大人要去宮外一趟,想著日前請禮部清算的貢士名冊約莫已弄好了,便過來取。”
柳朝明一麵聽他說著,一麵翻開後簾看了看,蘇晉一本端莊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子班,看到馬車絕塵而去,將紙傘往身後一背,抄了條近道甩手走人了。
出宮的道兒隻一條,柳朝明與趙衍在前頭走,蘇晉在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
趙衍點頭道:“可惜了,當年老禦史讀了他那篇‘清帛抄’,字字珠璣,規戒弊端,說天下治吏之文章,無人能出其右,原想著翰林不要他,恰好我都察院收了,豈知你我驅車去留人,到底晚了吏部那幫殺才一步。”
趙衍道:“我也是厥後聽錢三兒說的,蘇晉被打發去鬆山縣後,十三殿下詰問過他的下落,知其遭受,還跟吏部鬨過一回,嚇得曾友諒那貉子覺得捅了甚麼不得了的簍子,則差冇把官辭了,所幸朱十三以後隨軍去了西北衛所,這事纔不了了之。”
柳朝明接過名冊,順手翻了翻:“既是禮部的人,想必多少也清算過這本名冊,哪幾個是你撰次的?”
趙衍笑道:“那敢情好,我們那兒的‘龍團兒’還是整塊的,禮部喜好吃,你他日上都察院拿去。”
眼下被趕鴨子上架,被迫認了大使的身份。
阿禮備好肩輿,出去問:“小侯爺,這就上應天府衙門尋蘇先生去麼?”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麼分歧適?能要我命的都是我親爺爺。”
阿禮環顧四周,唯恐叫人聽了去:“這一科的貢士,近乎滿是南邊人,小侯爺說,南北差著這麼些人,不知會鬨出甚麼糟苦衷!”
阿禮道:“哦,這是羅尚書私底下讓弄的貢士名冊,說是都察院的柳大人要,不是端莊文書,但要比禮部的名錄齊備些。”
晁清的案子若走投無路,十三殿下鬨不定願管這閒事呢。
江主事哈著腰:“是,尚書大人與小侯爺都叮嚀過這事,昨日下官將名冊清算好,小侯爺還親身帶回府查對,這不,怕奉天殿事忙,又特地叮嚀阿禮哥子送來。”言罷笑眯眯看著阿禮,自等他取出文書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