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褚鬱鬱道:“昨夜孫老賊點天兵天將,二更天便叫我們起家,跟他去城內各個點巡查,你是張大人點名留下鎮場子的,唯獨冇吵了你。”
張石山麵色不虞:“堂堂京師衙門,連個知儀守禮,調劑坐鎮的人也找不出?”
小吏彎著一雙笑眼,對孫印德打個揖,歉然道:“這原是我的錯誤,昨日巡城禦史巡街,瞧見孫大人您當值時分去了輕煙坊,喝得爛醉如泥,方纔出衙門的時候,柳大人還叮嚀下官,說等其間事畢,請孫大人到都察院喝茶哩。”
蘇晉皺眉道:“眼下衙門還剩多少人?”
蘇晉聽他滿嘴扯談,麵無神采地將門閂上,換了身淺青直裰,倉促洗了把臉,才又將門翻開,一邊冷聲道:“你上回誹謗皋言有個相好,成果那人是……”
彼時朱十三尚未開衙建府,還跟著朱憫達住在東宮。
小吏朝孫印德一拱手,笑道:“孫大人,眼下天氣已晚,大人若實在有話,不如他日上都察院與柳大人細說。”
蘇晉曉得,也正因為此,柳朝明纔沒有去找五軍都督府,冇有去找上十二衛,而是叮嚀戔戔應天府帶著衙差去拿人,若當真有仕子肇事,隻當是暴民收押。
蘇晉揣摩半晌,摸索著問:“大人的意義是拿這死囚做文章,當真有仕子肇事,殺一儆百?”
話說到一半便頓住了,門外站著的人,已從劉義褚變作一身著藕色衣裳的女子。
春雷隆隆,急雨下得昏天公開,柳朝明神采森寒,再耐不住性子聽下去,將茶盞往案上一擱,怒斥道:“是冇人教過你該站在那裡回話麼?”
一杯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
當時的朱南羨另有個撞破南牆都不肯轉頭的性子。
柳朝明的麵色更加丟臉:“那你還杵在這?”
張石山點了點頭,命一乾人等悉數退下,隻留了蘇晉。
蘇晉道:“如何?”
本來這乃是翰林半年一次的嘉會,為各大學與文官騷人交換才學之用。而明日的詩禮會,三月火線入翰林的新科進士也會去。
蘇晉頓了一下,隻好大些聲氣重新講起。
孫印德掐死楊知畏的心都有了,狀元遊街, 眾百姓爭相競看, 當真有人肇事,混在百姓裡頭,哪能那麼好抓?
天涯已泛魚肚白,劉義褚捧著盞熱茶,打著嗬欠歆羨道:“還是你好福分。”
大理寺都察院兩位堂官並頭找上門來,她不敢怠慢,加上日前看過的貢士名冊,內心猜到此次的仕子肇事並非麵上看著那麼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