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半年擺佈,她的生命力耗到了絕頂。那一天早上,她俄然顯得彷彿好轉。她必然要他去買假髮。因為化療,她統統的頭髮都掉光了。她給本身紮了麻花辮子。那是她童年時的模樣。然後她要他把家裡的一個絲緞盒子搬到病房。內裡有他從她八歲開端寄給她的卡片。
終究她累了。她躺下來的時候,叫他把紅色的胡蝶髮夾彆到她的頭髮上。她問他,如果另有來生,我可不成以嫁你。他悄悄地親吻她,他說,能夠。
婚後的日子平平如水。祺兩年後去美國讀書。籌辦不久把他也接出去。他辭退了公職,開了一家小小的酒吧,籌辦打發掉在海內的最後日子。他把本身的酒吧叫做Blue。他還是不竭地收到她的信。她說她很將近畢業了,如果考不上北京的大學,就籌辦放棄學業,來北京事情。他說,我過一兩年就要走的。她說,冇乾係。隻要另有剩下的時候。
再次見麵的時候,她十九歲,而他三十了。他們同居了一年。直到他的簽證下來,籌辦出國和祺相聚。他把Blue留給了她。他說,你能夠在北京嫁人。今後我還會返來看你。她說,我會在北京等你,但不嫁人。她仍然寫信給他,一封又一封。而他,也仍然隻在她生日和新年的時候,寄喜好的卡片給她。
他給了她一段歡愉暖和的光陰。帶她去垂釣,捉胡蝶,看著她的笑容爛漫天真。
每年兩張,已經十六年。她一張張地撫摩著已經發黃的卡片,和上麵恍惚不清的筆跡。這是他分開她的冗長日子裡,她統統的財產。
然後火車駛出了南邊的小站,她孤傲地跟著火車奔馳,終究追不上。
然後有一年假期,她奉告他她要去北京。他們整整七年冇有相見。
他在火車站裡等她。從擁堵人群裡呈現的女孩,穿戴白裙,眼睛烏黑敞亮。他帶她去旅店用飯,同業的是祺,他的未婚妻。他陪她去故宮,在陰暗的城牆角落裡,他問她,你喜不喜好祺。她說,祺斑斕文雅,是個好女孩。在午後陽光下,她淺笑看著他。
他曾經用一條紅色的小狗來互換她的笑容。然後她用了平生的等候來互換他冇法實現的信譽。
三年今後,小乖抱病死去。她在信裡對他說,小乖已經分開我,但我內心的但願還在。固然我曉得我不會有胡蝶的翅膀,但是必然會去本身想去的處所。
他說,你笑一笑,我就把它送給你。
互換
她生日的那天,他帶她去逛夜市,送給她一枚紅色的胡蝶髮夾。他說,你要信賴本身,有一天,你會像一隻胡蝶一樣,飛到本身想去的處所。一個月後,他解纜去北方。在火車站裡,她抱著小狗不肯分開。喧嘩的站台上,他把頭探到車窗外向她揮手。她踮著腳,當真地問他,如果我長大今後,我可不成以嫁你。火車已經開動。他淺笑著哄她歡暢,他說,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