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第三次遇見她,一個大師閨秀不好幸虧家呆著,天剛矇矇亮便跑到這郊野來,鬼頭鬼腦的不曉得又在打甚麼主張。
“許是替她娘求醫問藥……”陶墨言想起前幾日在建州城傳的滿城風雨的留言,內心對宋研竹的迷惑稍減了幾分:如果為了她娘而來,倒也是明正言順。不過,既是來尋醫問藥,如許單獨前來,畢竟還是不太安妥。
林回春不知是使了甚麼體例,總算是擺平了那件事。但是今後勢頭卻更加不對勁,有傳言說,林遠秀治好的那些不育症女子生下的孩子,有好些個孩子長大了不像爹也不像娘,瞧模樣倒長得同林遠秀像是一個模型刻出來的。凡是被林回春問診過的女子避之不及,幸虧宋研竹就見過他一回,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纔沒被連累。
陶墨言疇前未拜入朱珪門下時,每隔幾日就會在天光微亮時登山,一是為健旺體格,二倒是因為站於山頂能夠一覽眾山小,讓人不自發地開闊胸懷。前些光陰陶墨言拜入朱珪門下,朱珪的住處就在赤霞山上,間隔牛頭山也不過一炷香的路程,陶墨言乾脆每日都爬一爬牛頭山,再前去朱珪處上課。
再轉念一想,一個女子都敢女扮男裝同男人打鬥,又如何能用平常女子的標準考慮她?陶墨言搖點頭,正欲走,忽而心念一動,想起尚且躺在袖中的荷包:畢竟是宋研竹的東西,他總想著把它物歸原主,卻總找不到合適的機遇,乾脆趁此機遇還了她,也算了了一樁苦衷。
“蜜斯,到牛頭山腳下了。”初夏低聲提示,宋研竹悄悄“嗯”了聲,下了馬車叮嚀初夏道:“上山敬香,總要虔誠些纔好。你和車伕都在這兒等我,我自個兒漸漸爬上去。”
馬車緩慢往前跑著,宋研竹也墮入回想中:如果這個林遠秀當真是林回春,那她真是遇見一件大事了。
“咳!”陶墨言輕咳一聲,宋研竹倏然回身,臉上神采像見了鬼一樣出色紛呈。
“您瞧,宋二蜜斯這是不是要去阿誰百草廬?”陶壺訝異道,“聽聞阿誰百草廬裡住著位‘送子觀音’,好多女子懷不上孩子的都會去那瞧瞧。不過,宋二蜜斯是個未婚女子,她去那做甚麼?”
陶壺利落地應了聲“誒”,端倪都往上揚:你說咱家少爺一貫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這回總算沾了些人氣兒,曉得上前搭話了,嘿,真是功德!
陶墨言不自發地蹙緊了眉頭:他對這個宋二蜜斯真是冇甚麼好感。第一次見麵時,她女扮男裝,一個女子仗著幾分三腳貓工夫,就敢同高她幾個個頭的壯漢打鬥,行動舉止更是古怪無禮;第二次見麵場景更是離譜,他是從水裡將她撈上來的!清楚不會鳧水非要逞強下去救人,幾乎把本身的性命都搭出來,的確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