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得寸進尺！”趙思憐揚聲道，周明也是麵色一沉，隻見宋研竹笑語殷殷，“送我來的人怕還冇走吧？如果一會他出去，瞧見我磕著碰到了，你說我該如何說？”
“謔。”丫環乙嚇了一跳，聲音都帶了哭腔，“我瞧他們不像山匪。常日裡他們隻讓我們乾活，也不碰我們。隻偶爾兩眼冒著光……寶禪姐姐，我家裡另有沉痾的老孃和年弱的弟弟，我不想死在這兒……”
“冇醒？”那位周大奶奶輕笑著，“那可真是遺憾。故交相逢，我還想看看她瞧見我會是甚麼模樣呢！”
“好嘞！”那人應著，周明盯著宋研竹看了半晌，也踱步出了門。
“我……”趙思憐聞言眼裡浮上幾分委曲，周明瞪她一眼，她還不肯，外頭忽而有個聲音揚起來，“傳聞夫人醒過來了？”
趙思憐的身子震了一震，囁嚅道：“爺，你說甚麼，我聽不懂。”
宋研竹防備得望著麵前的人，隻見她用手捋平淋濕的額海，忽而麵露惡相沖上來便要掐她。
宋研竹乍然聽到她的聲音便覺萬分耳熟，待聽到“故交”二字，腦筋裡忽而閃過一小我的臉，當下如置身冰窖，重新涼到了腳底。
想著慘死的陶杯和存亡不明的初夏，一股恨意翻滾上來，待她回神時，才發明緊握著雙拳，指甲尖扣進掌心，幾近掐進肉裡。
兩人窸窸窣窣說了一會話，腳步聲垂垂遠了，過不很多時，那喚周明的男人又返來，叮嚀兩旁道：“快將人放出來！可彆悶壞了！”
二人驚了半晌纔回過神來，衝到周大奶奶跟前，低呼道：“奶奶，你不打緊吧！”寶娟看看兩人，又覺不對，回身去攙宋研竹。
趙思憐梗著脖子不說話，周明狠狠瞪她一眼，她才心不甘情不肯地輕聲道：“方纔是奴家不懂事，姐姐莫要怨我。”
宋研竹隻感覺有人站在她跟前看了好久，目光幾次在她臉上逡巡了好幾遍。
宋研竹連連喝了兩杯水，就聽寶禪道：“見過大爺，大奶奶。”
“冇有！”
“看來是柳管事來了。”宋研竹咧嘴一笑，周明提腳往趙思憐腿上一踹，她噗通一聲落了地，周明按著她的頭“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趙思憐“嚶嚶”了兩聲，抬開端來，額頭紅了一片，還略有些輕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