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警戒地問著,頭一次因為看不見這個天下而產生慌亂。倏然站起來,正要放動手上的東西,手上倒是一空,有人接疇昔,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藉口!”宋研竹吃緊打斷他道:“你腿瘸了,卻能跑的緩慢,讓我追也追不上?眼瞎又如何?我情願做你的眼睛!我不怕你眼瞎,我隻怕你心盲!”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陶墨言當下便怔在原地,他環著她,她半倚著,讓他忽而想起上一世,他跪在她的屍首跟前,中間是小丫環的聲音,“少爺,少奶奶……死了……”
這個畫麵讓他不寒而栗。
他們已經華侈了一輩子的時候,好不輕易才氣獲得再來一次的機遇,如果必定這輩子他們要相依為命,那此次,他挑選――
她輕聲哽咽這著,忍了好久的淚,悄無聲氣地落了下來。
他雙手微抖著考慮少頃,畢竟忍不住抬起單臂扣住了她肩頭,又俯下身,吻住她的眼睛:“研兒,我不怕天打五雷轟,我隻怕你不幸運……可此次,我情願嘗試。”
陶墨言安了心,摸了半晌,問道:“我放在枕頭下的東西如何不見了?”
“清算安妥了……”陶壺不測深長地望了宋研竹一眼,像是答覆又像是解惑,“少爺,我們當真要趁夜分開建州麼?”
“不是如許的,不是……”他的內心頭號令著,嘴唇微動,宋研竹倒是點頭道:“你彆說話,不然我會忍不住打你。陶墨言,你說你醒了,你想起了統統。但是你對前一世的事情半句解釋都冇有,你說你不要我了……這對我公允麼?”
聽天由命。
終究還是因為本身無私,脆弱,踟躇不前,以是再次讓她變得不幸運,那他這個混蛋,到底在做些甚麼?
他不由自主地伸脫手去想要替她抹淚,倒是生生忍了下來,欣然地歎了口氣,悠悠道:“那你要我如何?宋研竹,我腿瘸了,不能如平常男人普通陪著你走遍山川河道。我眼睛瞎了,連喝個水都找不到杯子,便是你哭了,我想替你抹淚,都找不到你的臉……那日我從建州分開時,說的都是實話。我現在如許落了下乘,如何再去拖累你?”
“東西都清算安妥了麼?”
她怔了怔,漸漸走出來,就見陶墨言睜著眼,蹙著眉頭在桌上尋摸著甚麼,直尋了三四下,才摸見茶杯,蹙著眉頭抿了一口,又站起來,摸到床邊。
陶盞訝然地伸開嘴,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這麼大一活人,他竟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