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爹終究說話了,他長歎一口氣,道:“親家是有見地的,他年青時,家中可不比我們敷裕,孤兒寡母,田產都被那起子黑了心肝的給占了去,他偏不伏輸,一時意氣跑了去學人跑商,迫於無法入了賤籍,整日跑南闖北不得歸家,現在打下這門家業,靠得便是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量與好目光。”
正式集會不知不覺變成八卦蘇老爹當年的苦逼史,蘇婉從冇聽過這一段,心道莫怪這個子嗣天大的年代,蘇老爹冇個兒子竟也不從族裡選一個過繼來,這個年代將子嗣傳承看得甚重,雖不是親生,但隻要未出五服,便是過繼,與親生的也冇甚不同了。並且蘇太太都偶爾會提到她孃家,蘇老爹的親戚卻一句也為聽過,她當時還覺得蘇老爹冇個親戚,未曾想就是這個啟事。
也幸虧未重視各自媳婦的態度,李氏還好,常日混不吝的,宋有福早對她冇甚麼等候,倒是張氏一貫純孝溫婉,宋有根對她非常信賴,若此時見著她這模樣,怕是要起些芥蒂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
“我雖比不上親家,但也曉得一點,跟著親家乾,準冇錯。這事便這麼定了,你替我奉告親家,儘管賣,他要多少紅酒,我們便釀多少出來。”宋老爹說著,頓了頓,才接著道,“不過這事說定了,紅利一事卻還需細心商討,親家那兒起碼五成,便是更多也使得,斷不了少了。”
“都是宋家人,親家將給他的這兩成歸到你二人名下,與他不拿有甚不同?”蘇老爹先是點頭,不肯讓親家吃這個明虧,但是想到兒子方纔提到的那句“破鈔”,皺起了眉頭,想了半響,才道,“還是親家故意。”
宋子恒也要表態,話還冇說出來便讓宋老爹製止住了:“分炊?你們老爹還活著,你們倒是敢想!”
聽到這個話題,宋奶奶來了精力:“親家那事我也傳聞過,可不輕易了,他爹那幾個兄弟趁他爹病逝,硬占了他們家田產,他娘那麼早也放手,說不得也是被氣的,不法喲。”
“我也如此說,咱家本身著力,也就費些光陰,今後若包了山,請了人,花消雖大,怕也不比嶽父家鋪子的喪失,他兩間鋪子租出去,每半年收一次租子,起碼上百兩,如此一來,嶽父取出的錢,可不比咱家多?”
這話一出宋家人都沉默了,全都看著宋老爹,指著他做決定。夜色太暗,宋老爹的神采恍惚不清,他正啪嗒啪嗒吸著旱菸,這菸絲是子恒媳婦特地捎返來的,說是親家常日也愛這個,質量好,抽著帶勁,又不那麼傷身子,他飯前便興趣勃勃的試了兩口,確切更帶勁,內心頭歡樂,便也比常日多抽了一頓,子恒媳婦帶的菸絲夠多,他抽到年後都冇題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