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油燈來,接著微小的燈光以及月光,蘇婉拆開了信,信紙背麵寫著四個大字“吾妻親啟”,蘇婉哂笑一聲,將信紙展開,頭一行便是“致愛妻”,前麵寫道“一彆以後,二地相懸。雖說是三四月,誰又知五六年……”蘇婉看著倒有些驚奇,兩人常日相處,隻要略微密切些宋子恒便顯得非常青澀,這會兒倒是連情詩也會援引了,甚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固然當代人聽得耳朵都起膩,前人卻等閒不會這麼露骨的表達。
宋老爹沉聲道:“子恒來歲要插手院試,如果過了,後年便要進京趕考,進京的盤費,留宿費,這些哪樣不費錢?”
除了三個被點名的當事人,宋家其彆人都笑開了,特彆是宋有根伉儷,這個年代品級看法甚嚴,讀書幾近是統統豪門子的前程,朝廷和百姓也都正視讀書人,現在宋子恒不在家,還能叮嚀蘇婉教大娃二娃兩個認字,想來也是故意培養他兄弟二人,宋有根伉儷毫無牢騷的幫著爹孃供兄弟上學,既是但願兄弟出息,也但願兄弟出息後能拉他們兒子一把。
宋小妹聞言,神采頓時爆紅,也倉促打了聲號召,自個兒回了屋。
兄弟兩對視一眼,眼底這才暴露了點兒歡暢,對於讀書倒也不是那麼不甘心了。
每日早出晚歸去外邊幫工的宋老爹幾個還真如宋小妹所說,半點冇發明葡萄架上的葡萄少了很多。去彆人家幫工建屋子,比自家農忙那會兒累很多,固然現在這氣候冇那麼熱了,可整日在太陽底下暴曬,中午也未幾給歇息,吃了飯冇坐一會兒便要上工,冇幾天大夥兒都曬黑一大截,真能跟非洲人媲美了。
蘇婉感覺她該表態了,即便宋家人不肯要,以蘇老爹買賣人的脾氣,絕無能夠坐視不睬,隻是她剛想好要說,院外卻有個陌生的聲音在喊:“有根娘!”
蘇婉看了她一眼,俄然低了頭,燈光下她的睫毛看著更加長,像撲棱著翅膀的胡蝶,一顫一顫的的蓋在眼瞼上,漸漸將信紙摺好,原封不動的塞複書封裡,蘇婉白淨的臉頰也憋出了絲絲紅暈,手中緊緊攥著信封,隻看向宋老爹伉儷:“爹孃,我先回房歇息了。”
張氏連連點頭:“弟妹說的是,讀書就得按端方來,你說了算,他們定不敢不聽。”
“寫的信?”宋母接過一看,有些奇特了,她兒子向來都叫人帶口信,村裡隻村長識得幾個字,“這還得去請村長幫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