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自誇佛經浸潤甚深，雖對玄道知之未幾，儒學也有瀏覽，其他諸子百家隨拿隨放，不甘人後，敢說參詳二字，冇想明天公子卻給老衲出了個困難……”
“師父！您可彆寵壞了瑜兒……”此來景山寺的目標就是想穩固與寺裡的乾係，以便找到終南捷徑，為將來趙瑜也是趙家的前程找點門路。本來籌辦巴巴的送禮哀告，現在情勢急轉直下，竟然是景山寺的上人親身登門了，這一個彎畢竟轉得也忒大了一點，趙無求如何也適應不過來，但怕這隻是在做夢，一旦夢醒了就不好辦。以是他更擔憂趙瑜幼年不更事，一旦措置不當，哪怕是應對有誤，豈不是就眼睜睜攪壞了這一場不測至極的好夢。
“差矣，無求！公子此番局外之言，恰是天下之議，老衲不過局中之人，反而輕易執迷……”法山看著趙無求還是一臉懵懂，心說對牛操琴也是白搭。“如果本日皇上再多留半晌，能與公子深談一點，隻怕景象又非眼下這番……”
“如果僅是一應之對，公子或許純屬幸運。但是剛纔其與老衲所談佛門情勢，卻也見地奇特。比方渡人必先渡己，如此淺近誰能不知？卻說佛門性理全在一個渡字，成也渡者，敗也渡者，自渡而盛，弗渡而衰，誠渡乎不渡哉？”
“甚麼？！”趙無求真是悔怨，剛纔隻顧重視那些行李了，竟然忘了盯著兒子，莫非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給天下四大聖僧之一出困難。
見到師父如此風趣，陪坐的幾位弟子也就跟著嘖嘖有聲。門外還真有很多探頭探腦的，就連前番的知客僧也在內裡，被趙無求的目光掃到立即滿臉堆笑。
“你坐坐……”法山含笑點頭，朗聲說道：“公子激辯縣太爺的故事已經傳遍了景山寺，寺中弟子們傳聞公子不但才調出眾，並且邊幅也是非常出眾，都想一睹風采，老衲就是想攔也是攔不住。現在一見公子，公然名不虛傳吧？”
“如果燈謎，倒又好了。又問：既是錢物一種，何必怎多彆稱？怎多彆稱，恁地混亂，為何不以政令廓清，不必群情分辯？一統於天下，並行而不悖……”
“老擅越……”佛門俗家弟子中，受過五戒的男人稱為優婆塞，受過五戒的女子稱為優婆夷，受過皈依但未受戒的稱為居士，未受過皈依但是堅信佛教的則可稱為施主、信士以及擅越之類。法山隻是曉得趙無求曾在本寺記名——這還是雲心方纔奉告他的，卻不曉得該是甚麼門類，因而挑了個可上可下的稱呼，先就對於著，心想即便錯了，諒人也不敢劈麵並且當眾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