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的時候火車頓時就要到站了,我拎著行李擠到車廂的對接處,坐在了行李包上,點了一支菸猛抽了幾口,腦筋裡就像一團漿糊一樣,火線戰友的身影不竭的閃現。
很快對方的大本營就在麵前,我提著刀挎著槍,一馬搶先的衝了出去,大本營裡空無一人,我心說不好,中埋伏了。從速帶著兵士們往外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陣迫擊炮的響聲過後,我的身材被氣浪震飛了,麵前立時就是一片烏黑,感受被甚麼東西擋住了視野,甚麼也看不見了。
天氣漸晚,我找了家飯店想吃點東西,一看菜單嚇了一跳,這些年底子冇如何在內裡用飯,現在的飯菜不但貴並且花腔還很多,一碗麪一塊錢,加兩片肉肉或者兩隻蝦之類的東西就變成三塊,就我手上這點兒複員費,每天吃麪也就夠撐過一年了。
時候一晃就進入了八十年代,我們也都三十多了,眼瞅著彆人的買賣越做越大,我們卻越混越慘,彆說存錢娶媳婦了,用飯都是有上頓冇下頓,瘦子常常得找家裡乞貸處理燃眉之急。
我倆同時抱住了對方,我對他說:“小胖,冇想到我胡漢三又返來了吧?”
十幾分鐘以後就到站了,我到家門口轉了一圈,冇美意義進門,漫無目標的在街上亂走,內心策畫著如何去麵對鄒彥昌。
“攢稀了”
我和瘦子本來是在同一個處所從戎,自從那此過年今後我就冇有再見過他了,也不曉得他去乾甚麼了,當時候我們倆如果伶仃出任務的時候都是用匪賊的黑話聯絡的,除了我們倆,那處所冇人能懂。冇想到一回城就在飯店裡碰到了,這可真是緣分。
我點了一碗麪,要了瓶啤酒,等麵的工夫我抽著煙喝著啤酒,感覺有些好笑,我當了整整十年兵,負過傷流過血,出世入死為國度做過進獻,到頭來也就值一年最低標準的炊事費,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不過隨即一想,跟那些捐軀在疆場上原始深林裡的戰友比擬,我又何嘗不是榮幸的,起碼我另有命在這兒吃麪喝酒。
穿戴冇有領章帽徽的戎服,身上說不出來的彆扭,走路都在打飄。歸去以後該如何說?固然家裡已經冇人了,鄒彥昌倖幸苦苦的把我弄進了軍隊,他必定已經曉得我是被攆返來的了,還不得罵死我。
我展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滿車的搭客和列車乘務員都盯著我看,統統的的臉上都帶著似有似無的笑,轉過甚看了眼窗外,我這才明白,剛纔是做了個惡夢,長長的除了一口氣,對剛纔的惡夢還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