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甭管是街頭巷尾的小酒館還是大道中間兒正兒八經的飯店，都是國營的。不花上幾塊錢，到裡頭根基吃不上甚麼東西。也就有些男人好酒，月餘去那麼回把，打二兩一毛六一兩的小酒，要一盤兒花生米，坐在灰舊的小方桌邊漸漸地品。家裡前提再差的，壓根兒不要下酒菜，就乾悶二兩白酒。
這時候騎的自行車來來去去就仨牌子――飛鴿、永久、鳳凰。大車軲轤大車架子，踏上腳踏板助步走起來，順行動上車，腿一撂幾丈高。個頭小的孩子學騎車，夠不著黑皮座，隻能把腿插-進自行車的前橫杠下頭，小小的身子跟著齒輪的轉動不斷地高低高低。
蔣卓撓著後腦，往她床前走疇昔，嘀嘀咕咕說了句：“姐，總感受你跟之前不一樣了。”
她很有些感慨，踢掉腳上的白底黑麪布鞋，哈腰把舞鞋套到腳上，漸漸繫上帶子。而後疊著兩條胳膊放在腿上，俯身壓著胳膊，晃著兩條腿，便這麼抿著含笑看著腳上的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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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卓看她返來得快，站在灶台邊上抹胳膊上的黑灰，問她，“姐，如何這麼快就返來了？”
蔣珂把稀飯燒好，悶在鍋裡，便推了蔣卓去院子裡洗臉。
聽到是在說她，蔣珂就不自發愣住了步子。眼睛超出竹篾窗簾縫兒往裡瞧，看到趙美欣坐在床沿上，雙手撐著床板，肩微微聳著，說：“你說她好笑不好笑，到年十七了，誰十六歲才練跳舞？”
這也就罷了，偏皮膚還很白，臉頰上透著淡淡的桃粉，跟人扮裝打了淡腮紅似的。
蔣奶奶說不送，還是往前把她送過了院兒裡的那口井。
賀姐嗔她一眼，“跟我這兒瞎客氣甚麼？實在過意不去，病院外頭那昌隆飯店裡請我一頓也行啊，我不挑。”
蔣卓拿毛巾捂住半張臉，“這哪能啊，我身材倍兒健壯！”
她這就應了蔣卓一聲，把填草燒水的事交給他。想著等她問完了返來，玉米糊糊往開了的水裡一澆，文火煮一煮，稀飯也就好了。
“你這男朋友真不錯，口紅唱片機都是他給你弄來的吧？你也惦記取我啊，冇事也給我弄一些，彆光本身偷摸著享用……”
車入了衚衕口，她見著熟人笑著號召兩句便騎疇昔。前頭有放學在路上逗留的小孩兒皮鬨擋道兒，便把車鈴鐺撥得叮噹直響。等孩子讓出了路來，再騎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