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珂收了腿，便出去院兒裡打水，一桶一桶打上來，用盆端著往灶房的鍋裡倒。倒了大半，然後去灶後生起火來燒熱水。
賀姐仍小小聲，“要不……你直接問問她？”
蔣奶奶在桌邊坐著捏腿，這麼想一氣，自顧生笑。忽轉頭瞧見李佩雯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便衝裡頭練功的蔣珂出聲，“可兒，盛飯吧，你媽放工返來了。”
她和之前的蔣珂，當然是不一樣了，她不是阿誰與蔣卓相處了十多年的他的親姐姐。再是模樣聲音一樣，隻要略微用心，那纖細處也能感受出分歧來。
蔣卓不曉得李佩雯如何了，問完話又神遊起來，便上手重推了一下她的手背，問：“媽，如何了？”
李佩雯一聽來了興趣，“在那裡，甚麼時候？”
李佩雯和賀姐本來就要好，家裡的事情多多極少都會跟她說。這會兒也冇甚麼可瞞的，天然道：“不止我一小我感覺，彆人也都感覺可兒跟換了小我一樣。之前她愛寫文章，你說這年初，扯談瞎寫的能得甚麼好？被我打到手心冒血珠子，那以後就再冇碰過。厥後呢，又要報名上山下鄉去做知青，我說不成，她也冇二話就放棄了。當時候聽話，像我閨女。但自打那回高燒燒得不省人事，醒來後就變了。之前的事，她也都還記得，但就是性子跟變了小我一樣。變了的還不止性子，連寫字的筆跡也變了，本來做得很熟的家務活，也全都上不了手了。最後，就是跳舞這一樁，冇有教員冇人教，是普通人能會的嗎？我之前不上心，當她混鬨。這些日子瞧下來，發明她竟是真會。再有好幾個月前，她本身也說過，說她不是我的閨女，氣頭上說的。我之前都感覺她是裝的，不想安生過日子。現在想想，她作這些事乾甚麼？”
至於其他的, 比方說出份心出份力但願幫忙蔣珂考進文工團，那冇有。
蔣珂不曉得她拿了甚麼來，還是給她的。這便還是有些呆，接了那東西，狐疑著翻開外頭包著的報紙，便看到一雙舊得發灰的芭蕾舞鞋。
杏芳兒利利索索地把話說完，蔣珂還是說不出話來，眼角卻已經染上了些微濕意。她感遭到背後的目光，漸漸回過甚去，便看到蔣奶奶和蔣卓站在正屋門外，正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