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陵措手不迭地將季拂氣度襟攏緊,用心坐離了他三分,往前探去,藉著緩緩清風散去麵上潮熱。
晏蒼陵抱著人的手都燙如焦鐵,放下人不是,不放又不是,侷促不安地到了王府,立馬將人抱下,直沖沖往本身的寢宮朝臨閣趕。
“如何。”
這時,季拂心一聲悶哼,眉頭輕皺,慢悠悠地睜了開眼,似怠倦又闔了起來,幾次數次後,方完整展開,而還未聚焦的雙眼,在蒼茫地掃著床頂。
隻見季拂心臉頰紅潤,雙唇輕啟,雖是炎炎夏季,但口中的熱氣卻燙得如火中燒,熱汗直流,這清楚是中了合|歡藥。
“說好也不好,”王大夫收回搭脈的手,眉頭緊皺,不住搖首,“這環境已有月餘,他根柢本便不好,再成這模樣……難說,當真難說。”
“……”
“噓,我們不會害你,你沉著些可好,我們隻是想給你探病。”樂梓由捏著流連花叢時慣使的柔腔滑調,儘量將語氣放柔,試圖安撫惶恐的季拂心。
正評脈的王大夫,搓了搓額上熱汗,頷了個首,麵色卻略顯沉重:“確切如樂公子所言。這合|歡藥藥性剛猛,下至這位公子身上已有很多時候,早已藥入體內,老夫實是無能為力,如果強將藥性逼下,憑這位公子的身材,他……”
“去帶王大夫來!”
話未落完,樂梓由便笑嘻嘻地打岔道:“成了成了,總而言之,這藥是冇法解了,你還是好好食用罷。”
季拂心一瞬不瞬地盯著樂梓由,過得半晌,彷彿發覺樂梓由並無歹意,方緩緩地垂下眼眸,止住呼喊。
“老夫服膺於心。”
幸而有如此老友,加上他一向懷揣季拂心的畫卷,不然徹夜的鬨劇並未能如此等閒結束。但鬨劇雖結,仍有很多迷惑盤桓心頭:恩報酬何呈現在離京千裡的芳城,為何從一富朱紫家流落至花街柳巷,另有,他為何需得彆人抬上玉雪台。
“用手?”晏蒼陵如被驚雷當頭劈下,半晌皆續不上話來。要他用手亦無不成,隻是他多年來將仇人視為敬佩之人,從未敢生過半點輕瀆之心。可當下,仇人昏倒不醒,除卻用手助他,便再無他法。
看到季拂心乖順的點頭,樂梓由輕籲了一口氣,朝王大夫使了一個眼色,便謹慎翼翼地放開手。